将疯女人踢开,李香兰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扬起鞭子,挨着片儿的抽打着墙上三个男人,嘴里发出诡秘的笑声,与疯女人呜呜呜呜的哭声混合在一起,惊悚至极。
疯女人像是垂死的老狗,一动不动的趴伏在地上,唔唔唔的闷哭着。
她发声的方式有问题,像是舌头短了一块儿似的,和一般人哭出来的声音不大一样。
伸出舌头,我用手比划了个剪刀的姿势,朝着舌头上咔嚓了一下,然后指指疯女人,用眼神询问任酮,疯女人是不是被剪掉了舌头。
任酮点点头。
李雪兰用鞭子抽了男人们十来分钟,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墙壁上挂着的三个男人,除了中间那个在痛苦的哼哼,其他两个即使被抽到旧伤上,也没有任何动静,明显快不行了。
将鞭子扔到墙根下,李雪兰走到疯女人旁边,用脚尖踢了踢疯女人被乱发盖住的脸颊,“娘,您是不是很开心?”
疯女人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紧接着簌簌颤抖起来,哭泣的声音也增大。
“您开心的都抖起来了呢。”李雪兰眼神阴毒,声音阴狠。
“好好陪着您喜欢的三个儿子,我太忙了,还要管理庄子上的账目,只能明天再来陪你们。”李雪兰收回脚,一跛一跛的离开了刑房。
我和任酮跟在李香兰身后,随着她来到了她住的小院儿。
她住的地方,很小很破,家具应该刚刚换进来不久,与这小破院子的破败环境格格不入。她在李家掌权,却没有换院子住,我估计,是因为唯有这里能让她有安全感。
李雪兰让下人弄来热水,她将门窗关紧上锁后,抖着手指头,一件一件脱下衣服。
她的身体,实在让人震惊。
她上身不具备女性特征,胸口肉豆和男人一样;从胸口下方直到小腹三角区及整个后背,布满了黑棕色皱皮,仿佛猪皮;左腿比右腿细短,膝盖骨畸形外扭;双腿间两性生殖器同时具备,颜色乌沉,全都发育不良。
除此之外,她身上布满伤疤,颜色有深有浅,有的甚至刚刚结疤不久。
很明显,她从小就遭受虐待,一直被虐待到不久之前,所以才有这种深深浅浅的疤痕。
遭受虐待的原因,肯定和她天生残疾有关系。她两种性征的生殖系统,布满后背及胸下肚腹的皮肤疾病,残疾的左腿,这些肯定是造成她被虐待的原因。
施虐者,绝对是她身边的亲人。
有些家庭里的父母,完全不配当父母,应该说畜生不如。他们会因为生出来的是女孩,亦或者孩子天生有某方面的残疾,而不把孩子当人看,侮辱虐待孩子,甚至将孩子弄死。
在这种家庭里,有幸长大的孩子,心里都会有严重的问题。有的会一生懦弱,如地洞里不敢见光的老鼠,有的则会逆变成施虐者,从虐待他人中获得快感,仿佛这样,就能补偿从小受到的虐待。
归根究底,是那些不配当父母的人做虐。
在这种情况下,往往母亲比父亲虐待的更凶狠。
奇特的是,这样的母亲,对这个孩子凶狠虐待,但却能对另一个孩子极为疼爱。
李雪兰的母亲,看来犯的就是这方面毛病,对李雪兰凶狠虐待,对那三个儿子却疼爱至极。
我和任酮在这里呆了三天。
这三天,李雪兰将还有一口气的李老爷活埋,陪葬的只有一床破褥子一床破被子以及一堆蛆虫。活埋了李老爷后,她把快死的三个弟弟扔到了粪坑里头,活生生淹死,然后捞出来,直接埋进了沟里。
那个疯女人,她没弄死,而是像狗一样拴在后院柴房里头,日日用烂菜烂肉喂着,令她苟活人间。
这个疯女人,是李老爷的二姨太,是李雪兰的娘,但并不是那三个男人的娘。那三个男人的娘,是三姨太,早在我们还没来的时候,就被李雪兰弄死了。
李雪兰之所以再也忍不下去,而开始残忍报复,是因为在我们来之前,她因为顶了亲娘的嘴,被三姨太嘲讽,并被三个弟弟命人扒光了衣服,扔到后院柴房里头,像狗一样被拴在里面。
我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我是李雪兰,遭受了这一切,我会怎么做。我想,我肯定会和李雪兰一样,甚至比李雪兰更残忍的报复这堆人。
以德报怨这个境界,李雪兰达不到,我也同样达不到。
别人给我一个枣儿,我还三个,别人给我一刀,我还三刀,这才是正经道理。
我和任酮离开的时候,李雪兰被同宗李氏的族长带人抓了,被扔进了火堆里。我们没观看她的死亡,但她肯定会被烧死,这是必然的。
除非天降暴雨,为她灭火,亦或者她突生神力,挣开束缚,逃离火堆。
在过去呆了三天,回到家后,我才知道,时间只是过去了三个小时。我有种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的感慨,好似从人间苦难中历练了一回,又回到了天上似的。
我们回来的时候,带了李雪兰五根头发,用来让韩宇斌做法,确认一下李雪兰和张越之间的关系。
经韩宇斌做法确认,李雪兰确实就是张越的前世。
张越因为转世了两次,混乱了记忆,以为最后受刑罚的是自己。他确实受过非人虐待,但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些,而是从他生命开始到反抗报复的那漫长十几年。
也许,正因为这十几年痛苦的时光,让他死都不甘心,无法释怀,即使投胎了两次,也忘不掉曾虐待过自己的那些人。所以,在看到李家三个孙子之后,他猛然爆发了,记起了仇恨。
“这一辈子他的命不错,可惜他忘不了以前的仇恨,白瞎了这辈子的富贵。”廖泽感慨。
我叹口气,“没办法,他肯定也是控制不住自己。他心里那股子仇恨,投胎两次都去不掉,那说明什么,说明他遭受的虐待肯定比我们想象中更严重。要不是受到的虐待很残忍,她也不可能病态到那种地步,将三个弟弟折磨成那样儿。就连他们死了,她投胎了两辈子,都忘不掉仇恨。”
“一人一个命,父母没得选。”路峰将双臂搭在沙发背上,斜瞅着窗外天空,“有的人生在金银窝,有的人生在禽兽窝,这都是没准的事儿。”
任酮站起来,拿了手机,给张越爷爷打电话。
我们需要再见张越一面,将真相告诉他,并同时告诉张越爷爷和张越奶奶。这样,由张越确认真实度,我们就可以即刻领取剩下的雇佣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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