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如兰自杀了。
苗盛天没拦着她。
苗如兰的爸妈,因为苗如兰的自杀,不顾形象的到我们咖啡厅大闹了两场,还特别定了一个月的花圈和烧纸,天天有专人过来送。
那花圈倒是挺好看的,我留着放在了储藏室里,以后拜坟的时候用的上。
烧纸也留着,以后用小鬼儿办事的时候,就不用掏钱买了。
没了敌人的我,有点儿像是进了没有老鹰和蛇等天敌环境的家雀儿,懒散的不得了,恨不能走哪儿都躺着倚着。
这么半个月过去,看着送过来的花圈和纸钱,我贱兮兮的竟然有点儿想念苗如兰。觉得有苗如兰的存在,虽然膈应,但是挺激励我奋进的。
这会儿没了这个人,我整个人就放松下来,太放松了,筋骨都软了。
我懒的和苗盛天斗嘴,也懒的与杜好成说话。
他们两个,自从在咖啡厅见了一面之后,竟然一见如故,成了铁杆哥们。两个人,有时候单独过来,有时候一起过来,来逗弄我加喝咖啡。
我觉得,他们逗弄我的那样儿,有点儿像是逗弄动物园的猴子。
苗盛天总是不厌其烦的告诉我,他对我有意思,还老把我和他是情人这个事儿拿出来说。哪次要是他不说了,我都觉得不适应。
他也不像是爱上我了,就是过个嘴瘾。
但他肯定喜欢我,这很明显。
不是我自恋,自以为大家都喜欢我,我这人心里很有数,很清楚,讨厌我的向来比喜欢我的多好几倍。
我能感觉到他喜欢我,或者说,欣赏我,就和杜好成一样。要是不喜欢我,两人就不会抽空就过来喝咖啡吃蛋糕,还常常在这边蹭饭,一吃就是好几碗。
其实多了他们两个,这日子也挺有意思的。
在任酮他们出去忙碌的时候,有苗盛天他们过来同我斗嘴,不那么无聊。有时候,我懒得动弹,他们两个还能充当服务员,收钱收拾桌子洗擦杯子。
有几个学生小姑娘,明显对他们两个有意思。她们,几乎天天过来,为咖啡厅贡献了很多收益。
如果哪天,她们过来的时候,碰见了苗盛天和杜好成,几个小姑娘会面红耳赤亢奋的不得了。她们会故意发出一些奇怪的笑声,讨论着奇怪的话题,试图引起苗盛天和杜好成的注意。
苗盛天往往无视这几个小姑娘。
杜好成则常常会朝她们笑笑,笑的她们像是落入肺水中的维生素片,冒出一堆兴奋的气泡。
任酮他们有时候忙碌有时候清闲,折腾那些驱妖除鬼的工作。
他们不用我帮忙。
我现在的工作,就是看管着咖啡厅,闲的整天发困。
韩宇斌在一天下午,来了咖啡厅。他家里出了事儿,但他没说是什么事情,只是愁的皱紧了眉头。
我问他韩忆安呢,他说韩忆安死了。
“真的?”被韩宇斌这话一惊,我懒散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你该不是故意开玩笑吓唬我吧?”
前段时间,我还见过韩忆安呢。他笑的和要揍人似的,说准备出去旅游,还说要给我带礼物。
这才多久没见,他怎么就死了,这实在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韩宇斌语气沉重,“中毒死了。”
“中毒?”我皱眉,“是在外地旅游的时候,误吃了有毒的果子?”
“不是,是一种毒物。他被毒袋跟上了,咬了一口。当时他在山上,没有来得及救治,毒液攻入心脏,他就,唉。”
韩宇斌讲了下毒袋的样子,让我以后要是碰到这种怪物,一定要远离,不要触碰。
他这么一形容,我心里惊了一下,心脏开始狂跳。
“苗如兰中毒那天,我见过那个毒袋。”我指向窗户的右上角,“它就趴在这个地方。”
我想了想,继续说:“后来,我在洗杯子的时候,看见脚边一个灰影儿一闪而过,冲出了咖啡厅。那个东西,应该就是毒袋。”
“幸亏你没有碰到它,它不只牙齿里有毒腺,浑身上下都有毒。就算碰了它的外皮,也会中毒,不小心吃下它外皮上的毒粉,就如同被它咬了一口一样,必须尽快进行救治。”
我想想苗如兰当时中毒的症状,问韩宇斌,“是不是会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和发了羊癫疯一样?”
“嗯。”韩宇斌点头。
“你家里的事情,需不需要我帮忙?”我把话题转开。
韩宇斌眉头皱紧,摇摇头,“不需要,这是我们家内部的事情。我们用了太多活物做祭,现在反噬回来,只能自行化解。”
“要是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就给我打电话,我立马就过去。”我按住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韩忆安的事情,你别难过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谁都会有死的那一天。”我指指自个儿,“你看看我,到现在我都没弄明白,我是个执念,还是个活人。”
“宁彩,你会长命百岁的。”韩宇斌并没有确切说明,我是活人还是什么,但我总觉的他知道的比我们所有人都多。
他没说,我也没追问。
反正我活着,真实的呼吸着,就不需要去深究我究竟是个什么。深究了,也没用,只是自寻烦恼罢了。
我问韩忆安什么时候下葬,我想去参加葬礼,但被韩宇斌拒绝了。
韩宇斌说,他们家现在非常时期,不准备给韩忆安办葬礼,也不能让外人进门,以免放走反噬的那些妖魔鬼怪。
我只能在心里悼念一番韩忆安,希望他早些投胎,到富贵人家,并有一副好容貌,一辈子平平安安和和乐乐。
任酮他们回来的时候,我把毒袋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他们三个面面相觑。
任酮沉吟了几秒钟,说:“我一直以为,是苗盛天后期又给苗如兰下了毒。”
廖泽笑着斜倚在柜台上,“我也以为是苗盛天后期给苗如兰下毒了,我还寻思着,这小子可真是歹毒,连亲表妹都下的去手。”
路峰接话,“该着郑春天要倒霉,阴差阳错的,竟然被个毒物坑了。”
我补充了两个字,作为总结,“人坏,天来收。”
任酮将胳膊搭在我肩膀上,用力揉了下我的耳垂,“是我们来收。”
“给钱就收。”廖泽眉开眼笑。
看他那愉快样儿,这回肯定又大赚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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