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洺辰移开眼,从离开昊沅到天辰,他的确一点都不相信她,直到现在还是。只是那日在狩猎场碰见毒万仙,他或许一直都不会怀疑。
曾后,是真的想要杀了她,这么不遗余力的刺杀,真的只是因为她怀疑她是天辰的间谍吗?
相处这么久,他看得清楚,这个女人别说是盗取军事图,连她自己都不能保护周全。才回来几天,数次陷入风波里。
慕锦华像是赌气般又灌了几口酒,稍不注意被呛住了,顿时咳得眼泪都出来了。眼泪一落,压抑太久的委屈和苦涩统统都爆发出来,怎么擦也擦不掉。
阿云,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和皇兄,没有谁会无条件的相信我。
她悔啊,可是这世上已经没有了后悔药了。
玉洺辰迟疑了半天,还是抚上了她的后背,用轻功帮她顺气。
感受到后背传来的暖意,她心头百味交加,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听到他说道,“我潜入摄政王府看了,邱兰没有事,我会派人把她救出来的。”
顿了顿,他犹豫了半天,还是继续道:“明天我要回昊沅,慕锦华,希望你这一次没有骗我。”
第二日醒来,人已经在软榻上了。
看她红肿的双眼,双儿**的从厨房拿了几个鸡蛋,并没有多加追问。
慕锦华看着窗外,脑海里想起了玉洺辰的话。回昊沅么。
不管他出于什么才回去查探,她心里都很感激他。
好事不到,坏事接踵而来。
孙永福一路从宫门跑了进来,跑得太快,这种天都出了一身汗。
“公主,不好了,前朝又出事了。”
“前朝?”自古有训,后宫不得干涉前朝之事。孙永福在宫里多年不会不知道,难道是和她有关?想到这,她凝气神来。“不急,你慢慢说。来人,赐坐。双儿,给孙公公看茶。”
孙永福坐了小板凳,喝了一口茶,热汗退了一点。“公主,礼部尚书李晖临死了。今日李大人未来上朝,后来下人发现他死在了书房,听说是被人一剑封喉。皇上大怒,召见众位重臣商议。结果……”
看他犹犹豫豫的样子,慕锦华问道:“有人怀疑是本宫做的?”
孙永福小眼微张,“公主已经听说了?这事在后宫里都传开了。”
“本宫猜的。”她失笑,“昨**才参奏我,本宫又恰好外出狩猎,今**便在家中毙命。把事情都推到了本宫头上,倒也合情合理。”
“皇上表明了态度相信公主,已经下令彻查此事了,公主不必太过担忧。”
她摇了摇头,看向窗外,“事情恐怕没那么容易就结束了。”
当天,礼部尚书的验尸报告就出来了,虽说是一剑封喉致死,但是胃里残留了大量的迷药,想必是先被人迷昏了,才被杀死的。
李夫人听后大努,直接昏倒在府门口。
没想到,一场早已酝酿好的风暴接踵而来。军中传出了慕锦华会*术的消息,许多人都看见慕锦华进京当日在城郊让摄政王旗下大将方义豪滚落下马之事。
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撼动一个七尺有余的彪形大汉?
谣言愈来愈甚,在加上她前后不同的容貌,一时间被众人推上了风口浪尖。
朝中曾弹劾过她的大臣纷纷胆战心惊,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礼部尚书。
宫里此时一派祥和,笙歌乐舞,显示出令一副繁华之像。
“公主,要不要出去走走?”双儿劝诫道,“听说御花园的花都开得很好了,自从回了宫,还没有好好去看看呢。正好可以采摘一些桂花,用来泡茶喝。”
慕锦华心动了,点头,“也好。”
孙永福与双儿相视一笑,**的跟着她走了出去。
往常荣华宫外都有不少奴才婢女偷看路过,今日显得格外安静。起先她并不在意,可是走了一路还是安静,心里犯怵。
难道是这几日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了?
眼角的余光看见双儿和孙永福战战兢兢的样子,她猜测这两人定是有什么瞒着她了。
远远地看见一个宫婢端着茶盅走了过去,她急忙喝道:“大胆奴才,进了本公主还不跪下,难道你眼中没有本宫么?”
被喝住的宫婢手一滑,吓得茶盅直接摔在了地上。不管那么多,她扑通就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起头来。“公主,奴婢万万不敢,求你饶了奴婢吧。”
她怕她。
慕锦华走了过去,见她磕得愈来愈重,身子都抖成了筛子了。给孙永福一个眼神,后者会意上前几步,拉住了她的身子。“公主问你话,你慌什么?”
那宫婢抬头看了慕锦华一眼,直接就昏了过去。
“这……”孙永福看向慕锦华,正准备问她怎么处置这个不知高低的奴才,见她脸色铁青,心里咯噔一响。
“孙永福,你和双儿瞒了我什么?”
终究还是瞒不住了。两人跪了下来,异口同声道:“公主,奴才(婢)知错了。”
孙永福瞒着自己可以说得过去,可是为何连双儿也一样?她刚要问,就被打断了话。
“是朕让他们瞒着你的。”慕玄烨大步走了过来,随便一扫,就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参见皇上。”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皇兄,你这又是为何?”慕锦华轻轻喟叹,“发生了那么多,有什么还能是我不能承受的?更何况,让你一个人承担,我、如何过意得去?”
慕玄烨揉了揉她的头发,半揽着她的肩头往荣华宫回走。“外面那些人只会搬弄是非,你听不听也没什么的。”
她抬头,仔细一看,瞧见他眼角下重重的青黛,心疼极了。“这一次很难吗?”
知瞒不过她,他颔首,“有一点,不过还能处理。”这几**本想要晾一晾那些谣言,不曾想愈演愈烈。这次的事,真的不好办。偏偏委任的人什么也查不到,才让他伤透了脑筋了。
她停了下来,不肯再走,“皇兄,到底出什么事了?”直直的望进他的眼,不让他有逃避的机会。“你要是不说,我立马出宫。外面不是传得沸沸扬扬么,我刚好可以亲身感受一二。”
“*闹。”慕玄烨垮下了脸,“华儿,我知你一向稳重,这件事也不是说不得。”看她坚持的样子,他十分无奈,“罢了罢了,指不定你会干出什么来,还不如我来说。”
他侧脸,看向身后的人,钱公公眼尖的停下了,把其他人都撵到了一丈之外。
“你是不是会什么武功?”
“武功?”慕锦华摇头,“不过略会一些针灸术。皇兄可还记得那个李道安李太医,我便是从他那里学的。只会一些皮毛,不过要是遇到危险,也能防身。”
慕玄烨看过书,知道人体穴位中有些能够致命。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如果是这样,事情倒是好办多了。”接着,他把朝堂内外的一些事说给她听。
慕锦华气的双颊涨红,“那方义豪明摆是丢不下脸,才拿了*术来说的。他们怀疑我容貌倒是正常,父皇怕重臣因母后容貌反对立母后为后,为此母后一直易容,没几人知道。容貌之事,倒也不可解释不过去。”
“你有办法?”
“皇兄可知道来一脸?”
“*湖中人?”慕玄烨听着字面上的意思,大胆问道:“莫非是擅长易容的能人奇士?”
“非也。他是墨谷传人,擅长换脸之术。”
没想到慕玄烨大为反对,“不可。”
“皇兄,这说法最好不过,难道要把母后搬出来吗?”
慕玄烨说什么也不肯同意,“你是堂堂皇家公主,怎么能和*湖人又瓜葛。再者,母后之貌岂是这样的*湖游医就能换出来的,我绝不同意用这方法。”
慕锦华想到谣言,脱口道:“难道母后的衣冠真的不在陵园了?”
慕玄烨眼眸渐渐黯了下来,“慕与君欺人太甚,若是朕找到了他,非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不可。”他最不能相信的是,母后与他……不,绝对是慕与君觊觎母后,故意借此来气父皇的。
慕锦华羞愧不已,“皇兄,是华儿糊涂了。”她一心只想到自己**,哪里会想到这对母后是多么的大不敬。
“是朕没有照顾好你。”慕玄烨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果朕有能力,岂能让那帮人*乱摆弄,牵着鼻子走。”
“皇兄。”慕锦华庆幸自己不告诉他傅长宵夜闯她闺房一事,“柳生这人是国舅爷提拔的,查不出什么也很正常,皇兄为何不让表哥去查?”
“苏晟敏?”慕玄烨也曾经想过他,只是先皇对苏相太过刻薄,他心中对苏家有愧。现在他大权未稳,不用苏晟敏,也是为了保护苏家。
“皇兄正是用人之际,怎知苏家不会感激皇兄此时的提拔。何况,皇兄认为,舅舅会任凭苏家衰落?”
这倒是提点了他,许久,慕玄烨展颜一笑,“就你鬼主意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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