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都是易燃品,火势蔓延得很快,短短时间内她的身上都是层层的汗水。被大火逼退至了床头,慕锦华寻找着可以安身的地方。
不料,脚下被扳了一下,往床上一倒,另一只手按在了床头上的第三颗珍珠上,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像是有什么被打开了一样,床下有什么升了起来,使得她滑到了另一端。
这就是传说中的机关吗?顾不得想那么多,慕锦华站起来,拉开床上的棉絮,露出了床下的入口。
下面黑漆漆的,慕锦华想到前不久御赐的那颗夜明珠,奔到柜子边找了出来,在床头照了一下,看着入口处有台阶一直下去。
火势太大,外面迟迟都没有动静,她提起裙摆,从入口处走了进去。
才下去没多久,就听到头顶上机关的响动声,入口处慢慢合上了。
不好,慕锦华往回走,没来得及出去,入口便封住了,任凭她怎么拍都没有办法。
密道里之前涌进了不少浓烟,她扶着墙壁磕了一会儿,才继续朝着下面而去。
事到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只希望下面能有另一条密道出去。
越往下走,浓烟越来越少,胡须也顺畅了许多。大概又走了半柱香的时间,面前忽的多出了一道虚掩的石门,隐约有光从里面传了出来。
她顿了顿,戒备的一步步走了过去。
从室门外的缝隙看去一个人都没有,她深吸了一口气,才伸手入推门。石门很重,她把夜明珠放到了怀里,两只手都搭了上去,用力一推,才推开了一点。
再推一点,再用力一点,废了好大的劲,才推开了一个可以容得她侧身进入的空间。
慢慢沿着石门侧步而入,门内一览无余,一个人都没有。
密室内燃烧着几盏煤油灯,灯油才烧了三分之一,看起来就像是有人一直居住的地方。
一张床,一张桌子,两个蒲团,一个书架,上面摆满了书,整整齐齐的。她用手一摸,一点灰尘都没有。
也就是说,这里一直都是有人居住的。
她心里有凉了半截,如果一直都有人在这里居住的话,那么也就是说,她在房间里的一举一动,或许早已被这个人洞察得一清二楚?
她,一直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想到这,慕锦华脸色惨白起来,目光落到了桌面上那副画像上。
看着画像上的女人,她的身体都绷紧了。因为那幅画上的女子,正是一年前的自己!
一年前的那个苏堇华?!
画的落款只有一个字,卫影。
而此时,石门忽然打开了,她抬起头来,看着门外缓缓而入的那个人,顿时怔住了。"阿、阿云......"
烛光映照下,那张熟悉的容颜,正是记忆中的那个人。如此清晰的,就站在她的面前。
"你,为什么?"
辰钰突然从梦中惊醒过来,他又梦到了当初渔阳城下的那一幕,不只是手心,额头上都布满了大颗大颗的细汗。
'咚咚咚--''咚咚咚--'
他又被这忽然的敲门声被吓了一下,立即扭转头看去。"谁?"
"二爷,南王来了。"管家恭敬的道。
"七哥?"辰钰摸了摸胸口,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莫非,是出了什么事了?他立刻起身,顺手拿起了架子上的衣服,一边穿一边大步跨了出来。
打开门,管家拿着灯笼站在原地,道:"老奴已经命人在前厅招待南......"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急切的声音打断了,"阿钰,你快来看,我终于破解了谜题了。"
什么样的谜题值得他这么高兴,又会大半夜跑到自己的府上来?沉吟间,亦南舒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眉飞色舞的道:"你可知那根木簪子里面究竟有什么吗?"
辰钰眼眸暗了下来,"有什么?"
"地图,是地图。"亦南舒几乎要跳了起来,展开手心里断成了两截的木簪子,另一只手是一张折叠的小纸条。
"什么地图?"辰钰几乎被他弄昏了,刚才的梦境仍然令他心有余悸,这会儿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无法思考。
"自然是虎符的地图。"亦南舒察觉到他不在状态上,借着烛光看向他,见他的脸色在黑暗中过于苍白,担心的问:"你可有不舒服?"想到这几日传来的裕林山庄的相关产业都出了些问题,他又道:"是不是还为了产业的事伤神?要不要我帮忙?"
辰钰心口一暖,摇了摇头,"不是,那些只不过是小事,都已经解决了。"想到梦到的东西,他还是决定自己留在心里,免得他也忧心,便转开了话题,"你是怎么发现的?"
说到这,亦南舒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是不小心摔断的,却看见簪子里面藏有纸条。"
这算不算是瞎猫碰到了死老鼠?辰钰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看得他颇为不自在。
轻咳了一声,他脸色郝然的道:"我承认自己又去了她那里了,不过是多喝了几杯酒,才......"
"七哥,她不适合你。"辰钰皱着眉头道,"孔千柔已经被发配边疆了,现在只有一个叫做白画的舞姬。"
亦南舒不自在的垂下了头,喉咙一阵干涉,"我都明白,只是想过去照顾照顾她,毕竟,她也是因了我的缘故才......"
"七哥,这不是你的错。"辰钰打断了他的话,"历来权位之争都有牺牲,她沦落到今日的地步,也是她命中注定。与其让她与一个饱受争议的南王有瓜葛,还不如继续做一个平凡的歌姬,免得被他人迫害。"
亦南舒沉默下来。对孔千柔,说是爱,但是愧疚更多一分。说是喜欢,又只是因为一份心疼和怜惜,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吧。
见此,辰钰也不好再劝,只好再次将话题转到了簪子的事情上来。"你刚才说,上面是有地图,这个地方在哪?"
"在......"
地上蓦地出现了一阵烟雾弹,辰钰打呼一声'不好',朝着亦南舒抓去。一只手却交缠上来,逼得他往后退了一步。
与此同时,亦南舒惊叫起来,"你做什么?别......"
辰钰一阵着急,出手更加快速起来,忽然传来了口哨声,对面的人便收了掌,抽身而去。"听雷,给我追,别让人给跑了。"
他赶到亦南舒面前,却见他唇色发白的样子,手中已经没有了纸条。
"听雷已经去追了,那些人跑不掉的。"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亦南舒皱紧了眉头,都是他粗心大意,才会让这些人有机可乘。若不是他刚才说到了虎符和地图,或许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看到他的自责,辰钰再说道:"你还记得地图上画了什么吗?只要抓紧时间先一步找到虎符,就算是他们拿到了地图又怎么样?"
一语惊醒梦中人,亦南舒一拍手掌,"你说得对。那幅图已经在我脑海中绘下来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一片桃花林。"
"桃花林?"辰钰惊诧的道,想到在昊沅路上慕锦华的呓语。
"怎么了?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亦南舒追问道。
辰钰点点头,又摇摇头,"你先画出来,我不敢确定是不是,但是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了。"
亦南舒颔首道:"好。"
半柱香的时候过后,听雷回来了,"二爷,属下无能,还是让人给跑了。"
"那些人有备而来,能够埋伏在府上周围都不让我察觉,不怪你。"
他这样说,听雷还是很自责。要不是自己武功不济,怎么能让他给跑了?
而此时,亦南舒也将画给画好了。他停下笔,轻吹了纸上的磨痕,才拿起来递到了辰钰手中。
辰钰接过来一看,眉头一皱,又舒展开来,"听雷,你留下来随时检测宫中动向,务必保护好华儿安全,必要时动用裕林山庄的暗部力量。"
"是。"听雷抱拳应道,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二爷失望了。
亦南舒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些东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辰钰神秘一笑,"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就是在那个地方了。"
两人都不知道,此刻宫中,慕锦华正陷入一场危机之中。她醒后发现自己全身都动弹不得,被人反绑住了手,捆在椅子上。
身前是一块巨大的屏风,这块屏风十分眼熟,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她却一直毒想不起来。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里肯定不是刚才的那个地下室。
想到之前在密室中见过的人,她再次瑟瑟发抖起来,是他,竟然真的是他。
为什么他会死而复生?为什么他会用那样冰冷的目光看着自己。
然后,那张红唇脱口的话依旧那么冰凉,令人心惊,"你知道的太多了。"那一刻,从他眼中迸发的杀意,不会错的。
慕锦华不敢去想,这一切的一切或许就是一场天大的骗局,那个温柔的宛若谪仙似的温柔善良的阿云,怎么会是之前见到的那个男子?
不,一定,是她看错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间,一道冰冷的声音再次在头顶上方响了起来,"你醒了?"
她整个身子都紧紧的绷直了,连大气都不敢吭一下,这声音,这声音真的是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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