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琅头戴大斗笠,身穿一领十分细致精巧的蓑衣,逸逸然而来,且是萧疏轩举。
守门的门公早就是对周琅熟识的紧。不为其他,姚砚和周琅那是自小熟识的情分,时不时的就来窜个门。因此上,门公一见来人是周琅,竟是都没有往里去通报,直接招呼了一声,然后就任由得他进了门。
而彼时姚砚正在厅中无聊的走来走去。
她可没有听雨打芭蕉,看雨中新荷的高雅情趣。她有的唯有,老天爷做什么要下雨?无聊的都快孵出鸟来了好吗。
所以她见到周琅时的心情,那可真是可以用欣喜若狂这个词语来形容了。
等不及让周琅脱去身上的蓑衣,她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眼泪汪汪的把他望着。
“嘤嘤嘤嘤,周琅,你可总算是来了。快,快,来陪我打双陆。”
周琅手中握着斗笠,俯首低头望着姚砚。
浅绿织金上衣,白色挑线娟裙。头上发髻简单,别无饰物,唯有鬓边斜簪着一支白色芍药。
她整个看起来就如同雪地里一颗翠绿玉白的小青菜一般的清爽。
他虽是早就知晓她惫懒无赖的男装下实则是一倾国倾城的美人,但是这当会真的望着她无可挑剔的容颜之时,他还是默默的震撼到了。
前晚上,他虽则也是有惊艳,但毕竟那身妆扮不是很适合她。而不如现下这般,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美的没有一丝一毫的遮拦。
而姚砚尚且还不知周琅这当会的心思,她只是摇晃着他的胳膊在道:“周琅你发什么呆?快来陪我打双陆。”
周琅放下手中的斗笠,再是将身上的蓑衣脱了下来,弯唇浅笑:“好。”
打双陆的地点选在了后院水榭。
姚砚抱怨着:“周琅你做什么非要选这里?明明是在下着雨,又有风,雨丝全都飘进来了。冷死了好不好。”
周琅微笑不语。
人生之中,总会有某个时刻想与某些人风花雪月一把。
他一面不慌不忙的应对着姚砚的进攻,一面慢条斯理的说着:“碧波之上,斜风细雨,阿砚,你不觉得现下我们这般,分明就是一幅可入画的景致么?”
画中景美,画中意境美,最是重要的是,画中人美。
只是画中美人的情趣并没有这般的高雅。
姚砚轻嗤一声,笑道:“周琅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不食人间烟火了?莫不成是近日你的生意不好,闲的发慌了不成?”
周琅不想与她争辩,破坏这难得的闲情逸致,因此上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言语。
只是目光斜瞥处,眼见得姚砚鬓边的那支白色芍药摇摇欲坠,似是下一刻就会自她发上掉下来一般。他便起了身,上前几步,站在了她身旁。
而姚砚此时尚且还在专注的看着盘子,浑然没有在意周琅已经在他身旁了。
“阿砚。”
周琅忽然出声唤她。
姚砚抬头,茫然的望着她:“啊?”
周琅望着她这幅迷茫的神情,墨黑双眸中不由的就带了几丝隐隐笑意。
他也不言语,只是抬手抚上她鬓边芍药,帮她扶正了,而后又退后两步,仔细的端详了一番。
芍药娇艳,但姚砚的娇艳竟然是丝毫不逊于此。
“阿砚,”他忽然又低声的开口道,“往后你便着女装罢。”
姚砚却是毫不在意的道:“穿女装太麻烦啦,都不能甩开膀子走路的,哪里有男装方便了?”
“但你终归是个女子,不能一辈子都做男子打扮。”
姚砚不屑的撇嘴:“一辈子做男子打扮有什么不好?我已经习惯这样了。你让我穿女装,我反倒会不习惯。”
周琅再想劝说的一番,但眼角余光却见到不远处的穿廊下正站了一人。
注目看过去时,见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魏仲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某月生日,请朋友吃了顿饭,回来的就有点晚了,就码了这么点字,羞愧中,不好意思面对各位亲们。过两天空闲了我双更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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