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两人的实力,悬崖峭壁也阻挡不了他们的步伐,只要有稍微的能够发力的点,便足以支撑他们的身体。
悬崖峭壁上怪石嶙峋,还有不少顽抗的树,因此下去的路虽然危险却不被二人放在心上。
这的确是个深渊,一路上下足有三千米,方才抵达山脚。
脚踏实地的感觉,让二人禁不住的长长吁出了口气,劫后余生的喜悦,充斥在心间。
暗八等气息平稳了后,走到项羽面前,不待项羽有所反应,便轰然跪下,肃容道:“谢谢你救我!”
这已经是项羽第二次救他了。
“哪里话,你将我当兄弟,我自然也一样。”项羽伸手便要将他扶起。
然而,暗八却是长跪不起:“我知道,若没有我这个累赘,你肯定不会这样轻易的离开,是我导致了你计划的失败。”
他不是笨蛋,否则也成不了八阶强者,当然能够看出来,项羽伪装成暗九孤身一人深入虎穴,一定有他的计划,但是突然间爆发的那种恐怖能量,让他的计划无疾而终。
而以项羽完全不惧那种能量的实力,他绝对有法子继续潜伏,可正是为了他,才导致了最后的失败。
以他的实力,在项羽的眼中,绝对的不值一提,但项羽还是这么做了,让他除了感激之外,便是感动。
“任务本就失败了。”项羽苦笑道。
当黑九决定杀他的那一刻,就已经失败了,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如果我不是受伤,为了完成任务,也会对他们的尸体……”暗八没有继续说下去,却是长长的吐出了口气。
项羽没想到他会这么坦白,说实话在见到暗一等人的恶行之后,他也猜测到这一点,假如暗八不是重伤,也定然会加入他们的行列。
从本质上来说,他们都是同一类人,为了完成任务不择手段。
项羽也想过这个问题,到底要不要救暗八,但最终还是这么做了。
“一个临死之际心里只想到家人的人,终究没有坏到一点良心都没有。”项羽摇了摇头,轻轻一叹。
暗八心中暗自庆幸,可能正是他的真情流露,才让对方动了恻隐之心,否则他这辈子都跟家人无法团圆了。
“起来吧,我们还要赶路。”项羽道。
暗八这才站起,沉吟了片刻后,他沉声道:“我有个不情之请。”
“说吧。”项羽道。
暗八道:“我想回家一趟,为我的父母妻儿报个平安,将他们安顿好了之后,便立即回来找你,这辈子无论生死,做牛做马,我甘之若饴。”
不待他们开口,他紧接着道:“请你不要拒绝,给我一个报答的机会。”
然而,即便他将话说到这个份上,项羽还是摇了摇头:“有些话我原本是打算等我们从这里出去后再说的,既然你提到了,那就索性说给你听吧。”
接着,他望向暗八,沉声道:“等我们走出野人山,便分道扬镳,你也不必记着我,更不要想着报恩什么的。”
暗八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抓着头皮问道:“为什么?”
项羽道:“说句让你听了会伤心的话,我所要做的事情,你的实力连一点忙都帮不上,甚至还有可能如今天这般,成为我的累赘。”
这番话的确相当的刺耳,不过暗八非常清楚项羽的实力,因此也知道这就是事实。
“难道我什么都不能为你做吗?”暗八苦笑道。
项羽沉声道:“你好不容易逃出魔掌,就应该好好照顾你的家人,你是他们的天,他们更是你活下去的动力。”
“可如果我不能为你做什么,这辈子都会是遗憾。”暗八道。
项羽摇了摇头:“有遗憾,总比丢命强。”
“我不怕死!”暗八下意识脱口说道。
项羽不想再说下去,断然道:“我已经决定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们也缘尽于此,如果你再坚持,我只好先行一步了!”
暗八无言以对。
见项羽神色冰冷,暗八心里很清楚,这绝对是个说的出做得到的主,看来他这辈子都没法子报恩了。
“即便你不让我这么做,也总要让我见一见你的真面目,知道一下你的名字,这份情我无法报答,也要有个念想。”暗八道。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项羽也没想过继续欺骗下去,因为要救暗八的话,这些还不够。
因此,他当着暗八的面将面具轻轻扯下,当露出真容时,暗八大吃一惊,下意识的退后两步,失声道:“是你,项羽!你不是……”
难怪他震惊不已,他见过暗九和项羽共同出现,难道他有分身术吗?
“你此前见过的项羽,是我找人假扮的,眼前的这个才是如假包换。”项羽笑了笑。
接着,他将面具给了暗八:“你随我一起逃走,暗一他们都看到了,即便他们已死,却没能发现你的尸体,同样会让黑九起疑,因此你戴着这个,以最快的速度回家,保护你的家人,黑九反应过来后,一定不会放过这一点。”
暗八双手颤抖的接过面具,来不及惊叹面具的巧夺天工,只惊叹项羽的算无遗策,同时更加的感激。
“这里是黑九的地盘,说不定现在就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你我一起目标太大,而且被发现之后我也很难照顾你,不如我们就此分别。”项羽道。
暗八心里清楚,假如真有追兵的话,项羽要独自一人将之牵制,给他最安全的逃生机会。
一念及此,暗八心中的感激,已经无以复加了,正要说什么时,却发现项羽已经消失不见。
就他那么一愣神之际,项羽已然没了踪影。
“你的伤势无碍,面具戴在你的脸上,你也不会跟我一样成为暗九,而是另外一个人,祝你好运!”项羽飘忽的声音传入暗八的耳中,便再也没了声音。
暗八站在那里,怔了好半晌,最后深深的吸了口气,将面具缓缓的戴在脸上,摇身一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将衣服换了,辨别了方向后展开身法,疾速闪掠。
报恩无望,但他会永远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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