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婳一回家,看见芸豆跟秀秀在院子里忙活,贺老太拿着大勺子在锅里搅拌。
院子里的大桶子已经做了好几桶了,看来秀秀跟贺老太今天一直就没有休息。
“娘,辛苦了,晚上儿媳给您炖肉吃。”
婳婳走上前,保住了贺老太的胳膊,激的老太太手里的勺子差点都丢了。
“你你干啥,你离我远点儿。”
贺老太绷着脸,浑身都僵硬了。
要死,这小娼妇最近一天一个花样儿,就这,别说他大儿了,就是她自己一个老婆子都招架不住。
不过想到死去的大儿子,老太太面上不显,心里还是痛苦异常。
这狗东西怎么不早点变好呢,早这样不就好了。
跟她大儿一起赚钱,养活四个孩子,保准大虎能将她供在香案上。
可偏偏她开窍了,却是在她的大虎死了以后。
哎,罢了,不想了,越想越难受。
贺老太手里的大勺在锅里更大力的搅拌着,婳婳耸了耸肩,又从厨房里出来。
感觉到了,老太太想她儿子了,可没办法啊。
贺大虎如果活着,原主就算作妖,那肯定也会长命百岁的。
所以哪里有她什么事儿。
“娘,您过来看看,这是我学着您做的在模具里倒出来的凉粉,这些是芸豆做的。”
秀秀看着婆婆发呆,索性将人拉了过来,看着她们今天新做出来的凉粉。
“哦好。”
婳婳走近一看,确实不错,“这些都是你们两做出来的?”
婳婳拿出一只小猪凉粉,猪眼睛竟然在里面镶嵌了两颗黑豆。
这样一来,小猪看着更逼真了。
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样做出来的模具凉粉更具有灵魂了。
“娘,这是芸豆做的,她用煮熟的豆子弄得。”
秀秀看着婆婆手里的小猪,高兴的拉着芸豆就夸。
以前跟这丫头接触的少,没想到她做吃食竟然这么有天赋。
“大伯娘,我我也是乱想的大伯娘不嫌弃就好。”
芸豆红着脸,听到大嫂夸她,害羞的一张脸通红。
“不嫌弃不嫌弃,怎么会嫌弃呢,以后,给我们芸豆加工钱,太棒了简直。”
芸豆闻言两只眼睛亮晶晶的,连忙道:“不用不用,大伯娘给我的工钱已经很高了,再给我承受不起。”
芸豆红着眼睛,大伯娘是第一个夸她能干的人,尤其还给她工钱。
以前在家里干那么多活儿,她娘从来都没有夸过她一句,除了喊她赔钱货,就是咒骂她,打她。
可是大伯娘不会,大伯娘以前虽然也不怎么理人,但是她总说男娃们才是赔钱货,见了她从来没有骂过。
“怎么承受不起,就凭你这双巧手,多少钱都承受的起。”
“等我再招几个人,你就不用再做简单的凉粉了,以后这种技术性的东西大伯娘就交给你做了。”
婳婳看着芸豆,越来越喜欢,这丫头是个灵性的。
一点就通,眼里有活儿,手脚还勤快,怎么看都是持家的一把好手。
“那,那我一定好好干,不给大伯娘丢人。”
芸豆知道,这是大伯娘看重她呢,努力挤回去眼眶里的眼泪。
她知道,只要她一直在大伯娘这儿好好干,她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好过一些的。
“好了,去忙去吧,我找你奶去。”
婳婳拍拍芸豆的肩膀,她知道苏氏是什么人,也知道芸豆有多想要证明自己。
越是被父母打压,不被看好,就越是想要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让父母对自己刮目相看。
可是若干年后,自己的成功其实并不能让父母明白他们当初错了。
他们只会觉得要不是他们当初对你的严加管教,你又怎么会成功,又怎么会变得如此优秀。
可笑的是,他们又会将你的成功转嫁到自己身上,然后继续打压你。
看到芸豆,她就会想起一个故人,那人也是拼命的想要证明自己给父母看。
可惜,最后的结局不如人意,年轻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三十岁。
而他的父母呢,拿着他的遗产,给兄弟姐妹们们买房买车,将他辛苦赚来的钱财挥霍一空。
看到芸豆,她想拉她一把,想她像正常的女孩儿一样嫁人生子,幸福一生。
婳婳看着认真干活的芸豆,笑了笑再次走进厨房。
“娘,我想您帮我找几个靠谱的婆子,工钱的话,一天十文,您以后就看着她们干活就行。”
“您当个管事,工钱涨到十五文,怎么样?”
贺老太背对着婳婳用袖子擦了擦被气熏出来的眼泪。
这才转身看着她,“才挣了几个钱?这就开始飘了?人家来了有样学样的学会了走人,我看你到哪里哭去。”
说着话,她到出来最后一锅凉粉在木桶里晾着,大儿媳妇在院子里说的话她也听到了。
两个孙女,她也就惦记这个大的,如今有老大家的带着,她倒是也安心了。
以前哪里会想到,这个不着调的人,竟然会管隔房的侄女。
“娘,我又拉到了白马书院的单子,一天出去几千碗凉粉呢,你说我们这几个人能做出来吗?”
“而且我这做凉粉的材料可是独一份,就算村里人学去了又如何?她还能拿到原材料不成。”
“再说了,我不是请了娘来做管事吗?那我还有什么担心的?”
婳婳说着摇了摇贺老太的胳膊,看得出,贺母也被她的话说动了。
“行,你要几个人,老娘赵德人,保管都是能干的利索人。”
贺老婆子也想通了,儿媳妇用的材料她确实没见过,所以村里人就算看会了,也没什么可怕的。
而且一天几千碗的凉粉也不说几个人就能做出来的。
“娘,要五六个吧,以后我也不会去镇上卖凉粉了,加上我们几个,差不多够了。”
婳婳想着,家里的西瓜也要人时常注意着。
而且最近家里还要砌墙,有个人在家也方便些。
最主要的是秀秀如今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了,不能再让她干重活儿,她在家还能盯着些。
贺老太利索的涮了锅,脱下围裙,边往出走边说:
“行,那我这会儿就去问,一天十文钱,肯定有很多人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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