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村儿一个破败的老宅里,隐约传出来喝酒划拳声。有一句话说的好,臭味儿相投的人,总能以最快的速度混在一起。
周癞子鼻梁上还有昨天被打后指甲划过的伤口,他一口闷完一小杯酒,对桌上另外两人说:“哎呦,不行不行,我今儿老输,这运气有点儿背,不玩儿了!”
魏狗子笑得一脸放荡,看着他鼻子上的伤问:“你咋走背运啦?难道是调戏你家小青梅被人家给挠了脸?你得学学咱虎哥,有仇必报,今儿早上就抓了那小崽子去卖,钱得了,仇也报了。”
他向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怂恿道:“我要是你,老子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她给办了,她连说都没脸说,以后还不是任你捏圆搓扁?”
张德虎一双阴鸷的眼睛满是不屑,将酒杯往桌上“嘭”地一放骂道:“你个没出息的蠢货,要是能想法子多挣点儿银子,还怕找不到女人吗?用得着在一棵树上吊死?”
周癞子嘿嘿一笑:“虎哥,狗子哥,你们不懂,我跟咱家小玉那也是有点儿情分在的,以前小时候可是经常一块儿玩儿的。她家里条件不错呢,我要是能高高兴兴的把她娶过门儿,他们乌家以后可就都是我的了,谁让她家断子绝孙连个兄弟都没呢?几个兄弟都夭折了!”
虽然为了躲着他,她老爹老娘前两年把旧屋弃了,离远一些修新房,不过他不担心,迟早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张德虎看他一副做梦的样子发出一声嗤笑,“我说你也在外面也混了几年吧?以为就你这样人家能把闺女嫁给你?你要么彻底当个好人,要么彻底当个坏人使劲儿搂银子,否则谁把你放在眼里?这次是你小青梅挠你,那下次就是她老爹老娘追着打你!”
周癞子听他提到这事儿就来气:“不是我家小玉弄的,是河西那帮灾民,娘的,老子已经打探清楚他们是哪家了,我早晚找他们算账!”
魏狗子一脸笑眯眯的说:“兄弟,我看还是赚钱要紧,要不你再去附近物色物色,看看还有谁家祖坟是有搞头的?咱们上次得的好东西少啊,这卖出去得个几十两银子,咱几个再分一分,到手也没多少啊?”
张德虎也盯着他,鼓励他“赚钱”的眼神儿都快溢出眼眶了,“要是再赚一笔,咱们就不用住这破房子了,修上青砖大瓦房,谁还敢瞧不起你?”
周癞子想了想,“我也想赚钱啊,可长在河边儿走哪能不湿鞋?万一被人逮着了,那可是要去衙门坐大牢的!”
上次周癞子是在县城输了一笔银子,这两人也是穷得慌,大家才一拍即合。可周癞子私心不想跟死人的东西打交道,而且凭着他对周围的了解,选的都是没主的坟墓,就怕有人追究。
魏狗子看他一脸犹豫,冷笑一声:“瞧瞧你这个胆子怎么能发大财?心不狠财不稳!你要是像咱哥俩经历过逃荒就不会这么扭扭捏捏、想前想后了!”
他指着身边的张德虎说:“我告诉你,咱虎哥为了活命,那是连自己老娘都能狠下心肠扔半道上不管的,不然咱们也一起死在路上了......”
“你闭嘴吧!”张德虎一个花生米就给他扔了过去,“你要是喝多了,就滚去床上睡一会儿!”
他是干了这事儿,可不代表就能任由别人翻出来说。
魏狗子知道自己嘴快让他不高兴了,有些心虚的嘿嘿一笑,“开玩笑开玩笑,以前的事儿咱们就不提了不提了!”
他举起酒杯对周癞子说:“来,咱哥几个再干几杯!”
几人举杯碰撞后又是豪饮,可周癞子这次喝着酒眼里却有了别的情绪。
他是做了挺多不光彩的事儿,不过,他想着若是他老娘还在,他应该是不会丢下她的,只可惜他老娘死得太早。难怪村子里有些村民起初都不愿意跟灾民们打交道,这些人中确实有够狠的!
周癞子心里有些复杂,他有点儿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说:“虎哥、狗子哥,你们慢慢儿喝,小弟我今儿有点儿上头了,我得回去休息休息了!”
魏狗子起身搀扶他:“嗨,咱们这儿有床呢,你就在这儿午睡一会儿呗!你可别嫌弃咱哥俩住的别人的烂屋子,等咱们有钱了,那铁定修大房子!”
周癞子用手挡了挡说:“不是,我就是好些天没回家里住过了,今儿回去住住,你们慢慢儿喝!”
两人见他执意要走也不留他,随他而去。
周癞子走了后,魏狗子对张德虎说:“虎哥,咱们以后还干吗?我看这周癞子好像不太想干了呢?”
张德虎夹了一片儿卤肉说:“干!为啥不干?这好不容易才想到个赚快钱的路子!到时候他要真不干就算了,反正咱们一起做过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还敢揭发咱们不成?”
魏狗子点点头,“嗯,虎哥说得对,等咱们有钱了,何止是修个大房子,我看咱们就去县城里混,这村儿里都是些泥腿子还一副看不起咱们的样子!”
张德虎双眼微眯的看向窗外,这外面的世界大着呢,他们确实没必要一辈子困在这小山村儿里。不过,在他发达搬出村子前,他得把还有不顺眼的人给办了。
-------------------------------------
记住小说阁地址:xsg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