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了一会儿,果然街上传来了敲锣声。
一个衙役在前面一边敲锣一边陈述着黄巾军的罪状,什么煽动灾民闹事、打劫商贾富户、杀害朝廷命官、奸淫良家女子、烹杀无辜幼童......
敲锣的人身后跟着官差押送的十几辆囚车,白元霜看见第一辆囚车里的人一颗头颅在囚车外,他满脸脏污,却能看出棱角分明,一双血红的眼睛扫向路边的众人时隐隐透着骇人的目光。
跟在他身后的囚车里装着的是一个个头很大的男人,竟然是昨天她见过的叫金豹的男人,他没了一只手,又到处是伤,耷拉着脑袋,看上去奄奄一息。
他们两人身后还跟了十来辆囚车,估计也都是比较重要的犯人。
囚车后面还跟了一群百姓,有人哭着将石头往囚车上砸,大声哭道自己的孩子死得好惨,被这些人煮了吃了。
原本在酒楼附近驻足看热闹的人很多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听了官差一路数落着他们的罪名,又听了这些人的哭诉才知道这些人还干了这么丧尽天良的事儿,于是都纷纷在地上找着大大小小的石头往囚车上砸。
一路的敲锣声、打骂声、哭喊声,白成祥和白元霜坐在窗户前看得一清二楚,听得一清二楚。
队伍渐渐远了,两人都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时,胡掌柜推开门走了进来说:“看到了吧?这些都是穷凶恶极之人,最前面那辆囚车的人听说是黄巾军里的副将,在前朝时还跟着军队抵御新皇的军队,没想到居然沦落到杀人如麻的境地,连几岁的孩童都不放过!真是丧心病狂啊!前段日子丢的孩子听说都进了他们的口腹啊!”
胡掌柜一张脸泛着恶心,可能是想到了那些被烹杀的孩子,面上实在绷不住了。
白成祥也觉得头皮发麻,起身道:“难怪衙门这么快判了凌迟之刑,这些畜生就不配多活在世上一天!”
他转身对白元霜说:“不知道周家有没有得到消息,周贵那孩子生前虽然顽劣,可终究可怜了!”
“怎么?你们也有认识的人丢了孩子?”胡掌柜问。
白元霜点点头道:“我们村村长的孙子在元宵节丢了后就再也没找到,估计就是被这些人抓走了,不过肯定还是要官府那边儿审问过这些的人才能最终确定!”
胡掌柜连连摇头,“恐怕凶多吉少了!这么久了,能找到剩余的骨头就不错了!家住在县城的今儿早上就已经有官差弄清身份后通知了他们,若是离县城远的,恐怕官府一时还没通知上呢!”
白元霜也听得心里不是滋味儿,她对白成祥道:“爹,咱们还要去牙行,这就走吧!”
于是,两人便和胡掌柜告辞离开了。
两人到了袁记牙行,经由牙人介绍,总算见了两个以前在主家干过护院的人,虽牙人保证来历清白,可白元霜当场试了下他们的武功着实有些拉胯。虽身强体壮,但都是乱来一通,打架毫无章法,一看就没有受过专门的训练。
白成祥这个外行看了都失望,更别说白元霜了,父女俩都不满意,于是想再等等,好在现在也没有那么大的急迫感了,要买便买真正合适的人。
父女俩只好驱车回了家,经过村子的时候村口好多人站在一起闲聊。
莫腊梅的娘严秀华一看到父女俩回来忙问道:“哎呀,白家兄弟,你们回来了,县城是不是真发生大事儿了?”
人群里的莫大山也走了过来说:“刚才有官差来周家通知,说是有了周贵的下落!”
说着,他叹了口气:“听说人已经不在了,死在了黑风山,死得还......还......”
老爷子有些说不下去了。
莫木匠走过来道:“听说死得很惨......”
“是啊,被人给活活儿的.......”
“真是丧尽天良啊!”
“白家兄弟,元霜,你们在县城,你们肯定知道吧?”
白成祥看了看村民们说:“我们也听说了,这孩子可怜了,不过那些吃人的恶魔都被拉出来游街示众了,而且会被凌迟处死,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众人听了这才觉得心里的怒气少了些。
莫大山说:“我活了大半辈子,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儿啊,太惨了!”
白元霜问他:“那周家人呢?”
“阿贵他娘听后当场就晕死了过去!”莫大山有些背脊发凉的说:“来报信儿的官差说他们在劫匪的山寨只发现了埋着尸骨的坑,一个活着的孩子都没找到。阿贵他爹和爷爷不愿意相信,想亲自去衙门问问。”
村民们听了都一阵唏嘘,不敢相信人就这么没了。可周贵是在元宵节丢的,官府想要从犯人嘴里审出来并不难。所以,村里的人觉得其实没啥希望了,只是他们也不能向悲伤的周家人泼冷水吧。
白成祥和白元霜跟大家聊了会儿便回了家,这事儿他们也帮不了。
下午,一辆宽阔气派的马车停在了白家院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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