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霜将洛云霄送出医馆,看见外面有个眼生的下人正在马车边等他,见他出来,立刻恭敬的将车帘给掀起来等他上去。
“快回去吧,下雪呢,外面冷!”洛云霄站住转身对她道。
白元霜点点头,正想走,他却突然问起:“你娘他们呢?在客栈?”
他听说夏氏也来了,不过刚才进进出出都没看见人。
白元霜回他:“是啊,我让林叔先送我娘他们回客栈。人多了帮不上忙,在这儿反而不方便!”
洛云霄皱眉思索须臾道:“我在府城有宅子,没住过几次。等江大夫过来看诊后,若能移动,就将病人送到那边去静养吧。你们总不能带着重伤的人颠簸回青西村,这医馆的厢房也小,还有其他病人来来往往,根本不是养病的好地方!”
白元霜想了想,现在确实有些麻烦。
“还有你娘带着几个孩子也不能一直住在客栈啊,那宅子除了一个守门的下人没其他人,你们不用觉得不自在!”他又说道。
白元霜摇了摇头笑道:“二郎哥肯帮忙,我们怎么还好意思挑剔,我只是在想着跟爹他们商量一下!”
洛云霄嘴角浮起一抹笑意,“那我先走了!有事儿可以带消息到醉仙楼!”
告诉了白元霜地址,他便转身上车离开了。
白元霜看着远去的马车,心想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有房产就是好啊。
她不知道林江去打听肇事的人打听到没有,看了看越来越大的雪花,飘在脸上、眉间冰冷。白元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赶紧回屋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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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元霜这头惦记着肇事的人,她不知道,对方也一样在另一个医馆里呢。
冯钰躺在床上摸了摸额头的一个大包,看见房里正坐着喝茶的表弟,他龇牙咧嘴的喊道:“唉吆喂,好痛,麒志,发生了什么事儿啊?我们怎么在这儿?”
他有些昏昏沉沉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到处陈设简单寒酸,哪里是富丽堂皇的知府府邸。
坐在一边儿百无聊的黄麒志正嫌弃茶水难喝,见他醒了,忙站起身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表哥,你可算醒啦!你刚才吓得我以为你不行了!”
黄麒志一张有些阴柔的脸上露出一丝吊儿郎当的混混气,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不阴不阳,有一种明明长得不错,却气质轻浮的感觉。
“去你的,这刚过完年你就咒我?”冯钰揉了揉太阳穴。
黄麒志凉凉一笑,“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你酒量要是不如我们,以后就少在我朋友面前死喝!你要是喝出个三长两短的,我娘不骂死我才怪呢!”
原来他们今天的马车跟孟家旺他们的骡车撞上后,黄麒志倒还好无碍,这冯钰直接被颠簸得在马车里来了个头朝地的大马趴。
黄麒志见自己的马车伤了人,怕出人命,立刻叫车夫掉转头跑了。
而刚才还和他在车里醉醺醺嬉闹的冯钰躺在车厢里痛苦的大吐特吐,尽管车厢里铺了厚厚的暖融融的地毯,冯钰额头上还是显见的红肿起来。
将车厢弄得一片狼藉后,被黄麒志扶着坐好的冯钰整张脸没了血色,痛苦的呻吟着像条死狗一样又瘫软的往地上倒去。
这可把黄麒志给吓住了,看他红肿的额头却煞白的脸,他以为这一摔把人给摔出问题了,毕竟平日里两人都是养尊处优的,难得有个磕磕绊绊。怕表哥受伤的事儿惊动府里,让他爹知道自己闯了祸,他不敢回府里找府医,只好让车夫带着他去找了一家大医馆。
结果到了医馆让大夫看了后才知道这额头的小伤根本微不足道,倒是冯钰喝酒喝多出了问题,酒的后劲儿一来他便受不住了。饮酒过多便酒中毒,这可跟一般的醉酒不同,大夫赶紧张罗着给他先解酒又用药的。
冯钰听了前因后果,有些尴尬的嘿嘿一笑:“我这不想着都是你的朋友吗?你们都喝,我不喝岂不是不给他们面子,让你也无颜面啊!”
他这表弟结交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这些可都是好人脉,他当然要好好儿交好才行。
说完他又诧异的问道:“真出人命了?咱们把人给撞了?那可千万别让姑父知道,否则你可有苦头吃了!”
黄麒志冷笑一声,“放心吧,我嘱咐了车夫不许回去透露只字片语。至于人死没死不知道,不过我看那老太婆流了不少血!怪只怪她自己倒霉,谁让他们这么宽的街道不走,偏偏要来挡本少爷的路!”
说着风凉话,完全忘了是自己喝多了酒,想寻求刺激,才让下人在闹市纵马出事。
冯钰揉了揉还犯恶心的胸口回道:“那就好,别我来府城玩儿一趟你就惹出了事儿,姑父还以为是我怂恿的呢!”
他姑母是黄知府的宠妾,虽然没有正妻之位,但可是很得大人青睐呢。
姑母对娘家也好,不仅央求着黄知府想办法将他爹弄到了高阳县当县尉,还时不时派人给他送些好东西来。
冯钰可不傻,在疼爱自己的姑母面前可以随意放肆,但在那个黄大人面前他还是得收敛一些才行。
两人聊着如何不让长辈知道他们闯祸的事儿,全然不在乎受伤人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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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天黑后,孟老太和孟三柱都没有醒过来。到了戌时,大概晚上八点左右,武大赶着马车,风雪兼程,终于将江老爷子接了过来。
江老爷子给老太太诊断后,又问了问医馆大夫今日开了哪些药和下午老太太是否有其他不良反应,然后自己动手重新开了个方子让药童帮忙熬上。
大家都关心老太太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老爷子说按照他的药方熬药喝下,不出意外,一两天就应该能醒过来,老太太主要是流血过多导致的虚弱无力。让众人松了口气的是,老爷子说孟老太虽然外伤严重,但根据他诊断的情况看,没有颅内出血这样的内伤情况,所以命算是保住了,不会再有性命危险。
不过,老爷子也提醒孟家人别太乐观,最棘手的是老太太中风的程度,只有等老太太醒了过来看反应才能知道严不严重。若轻微的,他有信心治好,若情况太糟糕,那就是花大把时间和银子才可能换得一些成效。他这几天会先采用保守治疗的方案先医治,之后看情况再做调整。
至于孟三柱的病,老爷子看了觉得不算危及性命的,只需好好儿吃药,再好好儿休养一段时间便可,他看大夫对症下药没问题便不再插手改药方了。
忙完也不早了,好在医馆还有两间空房,白元霜他们自然是先让江老爷子去休息,老人家这么大老远赶来已是疲累。武大见孟老太没有性命之忧了,便告辞赶着马车离开了。
还剩一间房,白元霜觉得自己的身体熬一夜完全没问题,不如让几个男丁轮流去歇息。不过,几个男丁哪里会让她一个小姑娘吃苦,都让她去睡,他们三人就准备在老太太房里守一夜了。屋里有炭盆儿还不算冷,他们可以打盹儿。
白元霜想自己坚持守在这里也没用,便留下几个男人在屋里,自己回房了。
这里是医馆,长期有暂住的病人,而且卫生条件肯定没有现代的正规医院好,她一走进去就闻到了有些不好闻的药味儿。
好在自己有空间,白元霜进了自己的小别墅准备美美的睡上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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