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霜在门口听到孟冬至在他屋里又哭又笑的说着“报应原来可以来得这么快”,她想着还是让兄妹两人偷偷高兴得好,她这时候就不进去了。
看见洛云霄从书房出来,白元霜瞅着机会将人叫到了楼上清净地儿。
“二郎哥,陶院长找你做什么?他不会是怀疑到你头上了吧?”白元霜开门见山的问。
洛云霄在一张雕花茶几旁坐下倒了杯茶递给她说:“没事儿,他还不知道。你不用多管,有任何新的消息,武大会通知我。”
在这潭江府,只有陶院长一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就算是余县令也只以为他是长平侯的外甥。不过,就算知道这事儿是他做的,陶院长看在外祖父的份儿上也会守口如瓶的。
白元霜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精致的白瓷杯,坐在他身边,双眼晶亮的问:“二郎哥,其他那两户被打劫的是不是你安排做的?”
洛云霄差点儿被刚喝下的水给呛住了,他似笑非笑的说:“连陶院长都被我糊弄过去了……”
白元霜忙道:“这么说是真的?”
其实也不是她有多聪明,而是昨晚离开黄麒志的别院儿前,洛云霄让她带走值钱的东西,跟她的想法不谋而合。怎么会那么巧?刚好城东的两户人家也被打劫了?
洛云霄有些严肃的皱了皱眉:“他怎么说也是知府家的公子,黄知府肯定会想尽办法给儿子追查凶手的,我想着要做戏就做全套,绝对不能让他们有丝毫机会往孟冬至身上想。”
原来被“打劫”的其他两户人家,一户是当地的地头蛇,靠着欺压新来的小商小贩收取保护费发的家。另外一户则是做着一些见不得人的暗娼生意,甚至逼良为娼。这两家正好都有些家财,而且宅院都和黄麒志的别院一样在城东,甚至隔得不算太远,所以很“幸运”的被洛云霄给“抽中”了。
白元霜听了他的详说后有些殷勤的给他面前的茶杯加水说:“二郎哥,谢谢你,你比我做得更周全。”
洛云霄笑了笑,剑眉微挑:“所以,你以后别鲁莽行事,若有事儿你能自保,但其他人怎么办?”
昨晚回来后已经深夜,浅说了几句两人便各自分头回来歇息了,也还没能深入交流,他觉得有必要提醒提醒这个丫头:“还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以后可千万不能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秘密。”
经过昨晚的震撼,他觉得现在平静了不少。
白元霜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被你发现这不纯属巧合吗?不管怎样,我代替冬至哥谢谢你昨晚上做的一切!”
洛云霄有些不习惯她这般乖顺、感恩戴德的模样,他轻咳了两声说:“行了,也不只是为了孟家,谁叫他把主意也打到了我的画舫上来呢?哼!三千两?亏他想得出来!”
白元霜摸了摸从她胸口放进空间里的钱财,“我在他荷包里搜出来的三千多两银票不会就是他打算强买兰亭阁的吧?”
她昨天从主子到下人搜刮了一遍,银票连同银子居然有将近五千两。
洛云霄看她一副财迷样,洒脱道:“别担心,我不会要求你分我一半的!”
白元霜差点儿被他给逗笑了,“我知道你哪里看得上这点儿钱财?可惜我空间里还拿了那么多的好东西,以后却不敢摆出来也不敢套现,只能闲置了!”
她对这个时代的这些珍贵物件还不够了解,分不清哪些是普通的,哪些是官家特制的或人家独有的,贸然拿出去别人识别出来可就不好了,人家逮着线索顺藤摸瓜怎么办?
洛云霄知道她的顾虑,于是道:“等这段时间风声过了,我有办法给你变现,潭江府不行,其他地方总行!”
白元霜听后差点儿笑出了声儿,她就知道洛云霄身边有可用之人、有她接触不到的渠道,他肯定有法子的。
接下来的几天,白元霜不断的从洛云霄那里得知了最近的消息。
黄知府爱子和爱妾的侄儿都被害,他震怒之下也只能让下面的人赶紧抓凶手。他们怀疑“劫匪”还藏匿在府城内,或许还没能来得及出城,于是黄知府下令整个府城戒严不许进出,一大群官兵在各个街道的住宅里进行搜查,想将这些“劫匪”和“赃物”找出来。好在洛云霄这栋江边别墅还算僻静,没人摸过来。
可是,连续三日查了都一无所获,反倒是弄得大家人心惶惶。尤其是刚刚科考完的学子为了等考试结果还滞留在府城,对于他们这些临时居住的人,官府查得更严,弄得这些读书人怨声载道。
还是上面派来的主考官学政大人看不过眼了,说理解黄知府丧子之痛,也理解他因为痛失爱子而少拿阅卷之事烦扰他,但是他查了几日无果就应该开城门了,否者影响老百姓正常生活,也让住在府城的考生们内心惶恐。
就这样,黄知府无奈的打开了城门,只是进出依然有官兵在盘问核查身份,弄得进出的人都有些惶恐。城中有些富户更是既怕官兵上门借着这个理由揩油,又怕劫匪上自己家打劫。
在这期间,王启和季童生又登门来看望过孟冬至一次,难免隐晦的提及外面发生的事儿。倒是之前说考完试就登门道谢的康东篱却不见个人影,白元霜倒也没放在心上。
就在府城人心惶惶,白元霜不再出门瞎晃悠、考生们也望眼欲穿的时候,总算等来了五日后的揭榜。
揭榜这日,躺了好些天的孟冬至穿戴整齐的下了床,他想亲自去看榜。白元霜看出事时笼罩在他脸上的阴霾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不仅又回来了,眉宇间仿佛还多了丝沉稳。
不过,白元霜没让他如愿,他虽然好了不少,可大夫说了,除了不易动怒,也不能劳累,不能用力。今日揭榜,肯定有很多人去,到时候人挤人把他弄出个好歹怎么办?
陶院长和洛云霄他们也不同意,只派了个小厮去打探消息。
即使心情激动,孟冬至也只好按耐住,他也不想再给众人添麻烦。
院子里的角落处,在一棵枝繁叶茂的香樟树下,陶院长和洛云霄坐在石凳上,一边摆弄着石桌上的棋子,一边闲聊着。
坐在旁边观棋不语的孟冬至面上不显,却难免一次又一次的看向门口。
荷花给几人沏了壶茶过来,白元霜也让冬冬切了一盘儿水果过来。
见孟冬至数次望向门口,白元霜说:“冬至哥别急,应该过不了多久就有消息了,你吃点儿西瓜消消暑。”
“对啊,哥,咱们五天都等了,不差这点儿!”荷花笑眯眯的给几人倒茶:“你这些天吃药吃得没味儿了吧?元霜说你能吃些西瓜了,不过只能少吃啊,寒凉的东西不利于你养伤!”
孟冬至笑了笑:“看我沉不住气,让你们看笑话了!”
陶院长落下一棵白棋,瞥了他一眼笑道:“不错了,比老夫当初考秀才揭榜那会儿沉得住气。当初年少志大,等进了官场反而消磨了志气!”
洛云霄听他这般说,心中涌起一股歉意。自从外祖父一家被抄斩后没多久,陶院长便辞官隐退了,想来除了怕被前朝皇帝迁怒,实则也是倦怠了朝堂。
他收起思绪对孟冬至道:“我的兰亭阁开业了,你也能下床走动了,等院试结果一出来,也能送你和陶院长回高阳县了,想来家里的人恐怕惦记得慌!”
“多谢二郎哥!多谢院长!”孟冬至转头嘱咐两个妹妹说:“回家后可别说我受伤的事儿,除了让大家担心也无用!”
荷花点了点头,白元霜也觉得反正事情都解决了,不让孟老太他们知道也好。
他话音刚落,院外便响起了马叫声。
荷花惊喜的喊道:“回来了!回来了!”
众人都看向院门口,只见刚才被派出去的小厮儿一脸喜色的走了进来,而跟在他身后的还有王启和季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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