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解地看着毕注强。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说你就是打更的,可是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你就算不说我也猜得出,你就是我们这条道儿上的。”
毕注强皱着眉,“但是我想不通的是,你怎么会对茅山术法这么熟悉?该不会你也是我们茅山派的吧?可是这不可能啊,我们门派术法只传男不传女,你是从哪学的?不会是偷师吧?”
“谁愿意偷你们的师!我就是…就是不小心听到的。”
嘴上这么说着,我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曾经陪我弟练功的画面。
那时每晚我都被罩在黑暗里,忍受着‘烧三香’的折磨,之所以会把我爸教给我弟的那些术法记得这么清楚,不过是因为,我只能靠仔细听他们说话,才能分散注意力,减轻对莫名刺来木剑的恐惧。
虽然认识毕注强以后我也有些猜测,但是现在经他这么说,我终于可以确定,我爸的本事是传承的爷爷,看来他们也是属于茅山的派别。
毕注强撇着嘴,“不小心?那你身上的七罡护体阵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七罡护体阵?”
这次我是真有些纳闷了,他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你是说我刚才身上冒出的黄光?你知道那是什么?”
毕注强质疑地看着我,“还装?当初老头给我身上布阵,没到一个月我就受不了那罪了,哭着喊着不同意,最后只布出个皮毛。可是看你身上这阵法威力,少说也得布了几年吧?你会不知道这是什么?难不成你觉得被刺剑好玩,喜欢自己找虐啊?”
“我…”
原来陪我弟烧三香,是我爸想让小阳练习布七罡护体阵!
看来我也算因祸得福,难怪以前脏东西抓我的时候会被莫名弹开,竟然是因为我身上还有阵法存在。
可是一想到曾经烧三香的经历,我还是有些不寒而栗。
那是我自己找虐吗?那是别人非要虐我!
“你师父那叫布阵,我就是个活靶子!”
我哼了一声,“总之我没偷师!”
见我情绪有些不对,毕注强翻着眼睛呐呐地嘀咕,“偷就偷呗,我又没说要替祖师爷清理门户,怎么还急了…”
“要清理也是我清理你!”
我一把揪住了毕注强的大耳朵,拧得他顿时龇牙咧嘴,“少废话!赶紧去画镇阴符,找东西把这娃娃鬼收起来!”
“唉!疼疼!我去,我去!陈四火你快松手!”
我又哼了一声,这才把他松开,毕注强一下跳出去老远,捂着耳朵直瞪我,“回头我就去查查宗门族谱,万一让我查到你是我师妹,到时候可别怪师兄我不讲情面!”
“我看你是胆肥了!要查我也是你师姐,再啰嗦我还拧你!”
我作势又向毕注强的招风耳伸出了手,他吓得一蹦老高,捂着耳朵就往楼下跑。
折腾了半宿,毕注强终于画好了镇阴符,把婴孩装进一个黑色的小罐子里封了起来。
“大功告成!”
毕注强得意地伸着懒腰,他见我还在一旁监督他,斜着眼睛催促我,“还不去睡觉,画符有什么好看的,怎么,我画错了?”
“嗯…凑合吧。”
我随口敷衍着,要说术法我可能还略知一二,至于画符…我真就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了。
记得以前我弟经常捧在手里一本破旧线订书,里面确实有符术记载,不过我只随意翻看过一次,压根没往心里记过。
要不是怕毕注强又掉链子,我早就回屋睡了,此时困意正好袭来,眼皮又开始要打架了。
“别忘了早晚三遍净天地神咒,我去睡了。”
我边打着哈欠边往楼上走,快到二楼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什么,冷不丁地回身问他,“这咒法你不会也忘了吧?”
毕注强撇着嘴,“我堂堂茅山正宗传人,这么简单的咒术我会忘?”
我不确定地又看了他几眼,见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我心这才踏实一些,回到屋里往床上一躺,没一会儿就和周公约会去了。
因为第一天去大厦上班,清晨我早早就睁开了眼,才刚走出房门,就听到毕注强屋里嘀嘀咕咕传来念咒的声音。
我悄悄走过去趴在门上细听。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高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
没想到竟然一字没错,我不由得暗暗点头,办起正经事来,毕注强倒还算靠谱。
恰在此时,一股微风吹来,他的房门晃晃悠悠裂开一条小缝隙,我打眼一看,毕注强一手拿着小黑罐,一手拿着本书,正撅在床上照着念呢。
…行吧!
不管怎么说,总之没有偷懒,我悄悄退开,进了卫生间。
看在毕注强任劳任怨的份上,等他念完神咒洗漱好,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放着我买好的早餐。
“五个大肉包子,犒劳你的!”
“算你有良心。”
毕注强眼睛亮了起来,‘蹬蹬蹬’跑下楼梯,他抓起包子咬了一口,瞥了眼我穿戴好的装扮,脸色又垮了垮,“真不带我去?就你们俩能行吗?”
我倒是没太担心,“我和林凡先去探探路,你多备着点符纸,搞不定的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那可说好了啊!”
毕注强刚说完,门外就传来了汽车鸣笛的声音,我抬眼一看,林凡的车已经停到了门口。
“你吃吧,我先走了!”
我跟毕注强打了声招呼人就往出跑,这一跑差点又歪了脚,我真是有些后悔,早知道昨天就听林凡的,选那双平底的好了。
我迈着‘淑女’的步伐,款款走出了门市,从小到大都没走出过这么直的一条线,直到坐上林凡的车,我还是收着小腹,连大气都不敢喘。
见我一脸不太自然的神色,林凡微微皱起眉头,温润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你的脚…没事吧?”
我眯着眼睛冲他抿嘴一笑,“放心,这点小意思,我撑的住!”
林凡又往我脚上看了一眼,没再说什么,把车开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停车场停好,我和林凡下了车,两道黑色的修长身影,并着肩,一起走进了朝阳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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