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别院很热闹。
刘政会前脚带来京兆府的嘉奖令,后脚国师陶弘景和太医署署官孙耀庭也全都来了。
武朝国师到了,所有人起身施礼。
叶星逊是最放得开的,正所谓人不要脸则无敌,见大家心情都好,十分腼腆的搓搓手,嬉皮笑脸的看着陶弘景:“大国师,今儿大家聚在一起高兴,给小子批批八字如何?”
一听说要批八字,所有人也全都来着激情。
大国师批八字可是很少见的,而且这种事儿基本都是他的徒子徒孙做的,也不知道陶弘景会不会给叶星逊这个面子。
“行。正巧老道今天还没开卦,便宜你了。”
“谢国师。”叶星逊一脸傲娇,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咱这运气也没谁了。
“先别谢老道,你八字太硬,老道就不给你算了,给你摸摸骨。”
陶弘景伸出手,在叶星逊的面门上随便摸了几下,然后眉头微微一皱。
略微沉思了一下,“你把鞋脱了。”
叶星逊不明所以,但还是脱了鞋,陶弘景噗嗤一下就笑了,在叶星逊的脚底板上,有六颗痣。
“最近几年才有的?”陶弘景问。
叶星逊点点头,“前年,我、大哥、徐鹏举,我们三个结拜之后长得,以前没有。国师,有啥说法吗?”
陶弘景微微一笑,“脚踏一星,能管千兵。脚踏二星,行业精英。脚踏三星,逢赌好命。脚踏四星,家壁四清。脚踏五星,劳碌难升。脚踏六星,乞丐打拼。你脚上的六颗痣没有贪狼,虽然有乞讨的命格,却没有乞讨的名相。现在的富贵不是你真正的富贵,好好打拼,未来一定能一展拳脚。”
“啊?”叶星逊一愣,“这就完了?我好歹也是蜀王世子,怎么还乞丐命格呢?”
“老道说的你信不信?”陶弘景反问道。
“我信,大国师说的我肯定信。”
“信,你就跟着小王爷好好打拼,未来富贵满满。”
“国师,你就算是不说,我也得跟着我大哥打拼的。”叶星逊挠挠头。
叶星魂则是奇怪的看着陶弘景,这个他知道的不一样,他记得上辈子脚踩六星是封侯拜相,不知道为何陶弘景要说乞丐打拼。
但是,陶弘景还是比较权威的,可以说是算无遗漏,叶星魂也就没有追问。
不得不说,酒是个好东西,不仅能助兴,也能拉进人的感情。
酒过三巡,大家也全都热情喧闹起来,就连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常涂,言语也多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包括李君献在内,他们都有奇怪的一种感觉,在别的地方吃酒,不管喝多少,大家都放不开,可唯独在叶星魂这里,大家畅所欲言无所顾忌。
哪怕是身边有一个密谍司的指挥使常涂,大家也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或许是天花带来了很多的抑郁,现在天花被控制了,大家的心情也无限好了。
陶弘景对医术很痴迷,孙耀庭也虚心求教,二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叶星魂的身上。
针对天花,叶星魂说了很多个关键词,陶弘景能从古人的角度理解,还很透彻。
但孙耀庭就不行了,听得云里雾里的。
像是什么红细胞、白细胞、血小板啥的,孙耀庭听的都是一脸懵逼。
然后陶弘景在一旁耐心的给他解释,替换成了中医的阴阳五行,以及中气、精、形、神。
叶星魂听着陶弘景的解释都彻底惊为天人,似乎陶弘景对细胞的定义,比上辈子的医学更加深奥。
“佛家说一沙一世界,一叶一菩提,道家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本质上没有太大的区别。”陶弘景对着叶星魂一拱手,“小王爷,老道受教了!”
武朝的大国师,对叶星魂都这么看中,李君献的态度自然也是有个更大的转变。
光从叶星魂拯救天花这件事,就应该摒弃外面的谩骂,就必须尊重他。
当天夜里,下了一场小雨。
一夜之间,庄稼的秧苗也冒头了,足足窜出来两指多高。
太极殿。
百官在列,这是一次大朝会。
天花根治了,善后的工作民部按部就班就好。
没什么大事,大朝会也仅仅是走个流程罢了。
但是,于延益却站了出来,拿出一本奏报,呈交皇帝。
这本奏疏原本已经私底下交给皇帝了,但是皇帝却没有收,让于延益用此在朝堂上说事儿。
原本还以为走流程的所有官员,都已经准备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可就是于延益的这份奏报,却让所有官员都精神了。
程阿蛮南下,没有直接开杀戮,而是在越州府搞了一次演武,可越州此时却吓得直接造反了。
越州有六府之兵,一共七千人左右。
程阿蛮兵分三路,包围了越州折冲府军营。
叶星堂主动请命,带领一路兵马剿匪。
程阿蛮不同意,但叶星堂直接摆出世子的架子,还说越州刺史是叶擎玄的人,他可以招降。
一番说辞下来,逼着程阿蛮让他领了一路兵马。
战斗打响,眼瞅着胜利在望的时候,叶星堂那一路成了突破口,被打的溃不成军。
越州刺史带着五百多残兵逃出生天。
幸好程阿蛮早有准备,知道叶星堂拉胯,让人在外围布了一道防线,将越州此时生擒。
为此,程阿蛮打了叶星堂三十军棍,简单的疗伤之后,就派兵护送他回京。
叶擎玄听闻脸色大变,大骂儿子不争气:
你长得是猪脑子,领兵有个毛用?
你就跟在程阿蛮身边蹭经验不香吗?你他妈的是领兵打仗的料子吗?
李高明也明显愣了一下,这个外孙太不成器了。
叹了一口气,站了出来,“陛下,叶星堂破坏卢国公南下大计,该罚,该重罚!”
叶擎玄一愣,但很快也站了出来,“父皇,儿臣认为,也该重罚!”
叶承乾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向了魏正伦,“魏卿,你觉得呢?”
魏正伦缓缓开口,“陛下,胜败乃兵家常事,世子殿下年幼不善统兵,倒也可以原谅。结局还是好的,没有影响战局,臣认为从轻发落就好。”
魏正伦一开口,很多文官也站出来给叶星堂求情。
在众人求情下,叶承乾也妥协了表示从轻发落。
等叶星堂回来之后,禁足在越王府,罚俸三年。
百官们齐声呼喊,皇帝圣明。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叶承乾却再次开口,“越州刺史造反,擎玄你怎么看?”
叶擎玄身体一颤,越州刺史是他的人,但为何造反他也不知道。
“该斩!”
“不,朕问的不是这个。”
“……”
叶擎玄心里一惊,反复琢磨叶承乾这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感觉叶承乾要从他的手里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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