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令溪如今被关在冷宫之中,她那两个儿子定然会方寸大乱,老七还好,年纪小些,最近又重病之中,只怕也翻不出大乱子,但老四肯定就没那么老实了。
定恨不得她立即去死。
那些死士,找上她是迟早的事情。
夙心的话一出,花令溪眼中便迸发出了急切:“你就不在乎陛下吗?!如果你这么做,陛下也不会饶了你的,就算你是先皇后的孩子,陛下也容忍不了!”
“是,父皇心疼几个皇弟皇妹们,当然不想看到这一幕,只是……如今父皇病重,哪里管得了那些?等弄死了他们,再向父皇请罪,父皇最多如同惩罚七弟那般,高高抬起轻轻放下,过些日子便不气了,总不至于要了我的命。”夙心说着,那怒火也消了几分。
花令溪见夙心语气渐渐变得平和,整个人变得十分平静,她倒开始紧张起来。
她知道夙心说的话可以成为真的!
“大公主,你回来之后,我对你还算不错,过去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与三个孩子无关……”花令溪气势也弱了许多。
从夙心归来第一天起,她便觉得心里难安,夜夜做噩梦,梦到大公主拿回她的一切,可尽管如此,她也只是让人盯着她而已!
如果夙心不想着解封,她甚至可以代替先皇后照顾她,也算是弥补当年的决定!
“你对我不错?派人在我的长宁殿上放东西的,不也是你?若如此算是待人为善,那我倒是开了眼了。”夙心闻言,讽刺一笑,“诚妃那性子,怎会自找死路?是你借着诚妃,想要毁了我身上的护身符吧,这事情没证据但并不代表我没脑子不会猜。”
护身的东西一毁掉,她必然是事事不顺,与要她性命有何区别?
花令溪怔了一下,眼中闪过片刻的慌乱。
这事儿……的确是她做的。
“这背后之人藏在何处,你不说不要紧,我还是能查到的,只不过你对那人了解多少?她能让花氏一族挡在前头,可见压根不在乎你们的生死,我倒是很好奇,如此心狠的人,究竟会不会多此一举庇护我这两位皇弟。”夙心说完,起身便走。
花令溪脑中乱乱的。
“你等等!”花令溪突然大叫了一声,“你……你能不能——”
“不能。”不等她说什么事情,夙心便直接拒绝了。
花令溪要说什么,猜猜便知道了。
她如今事情败露,剩下所求无非也就是那三个孩子,就如同她说的那样,那个害人的,只怕没那么好的心,花令溪自己都不可能全然相信对方会帮手阻挡反噬,为了让三个孩子安然无恙的活着,那就只有求到她的身上来。
“他们是你的弟弟妹妹!”花令溪连忙爬过来,紧紧拽着夙心的衣服,“你一定可以的对不对?陛下说过,你改了夏侯家的运数!还有之前那个神棍做法,也压根伤不了你分毫,你的能力定然也不差,你绝对能救他们,对不对!?”
夙心向后退了一步,离她远远的。
“你看我长得可像个冤大头?”夙心毫不留情,“花氏,你求名求份我不在乎,但你花氏一族所害的人太多了,反噬之时,让我做法保护他们,我只怕脏了我的手。”
人都说债不及子女,然而前提却是子女不得其惠,不成因果。
几位皇弟皇妹们因着花氏做得一切,荣华富贵多年,即便他们是天真善良,但享受了这利益的后果,便要承受反噬的代价。
“那邪术必然是用人命堆积而成,你不用与我细说,我也能知道你们手上藏了多少鲜血,护佑他们,谁来护佑那些惨死的人?”夙心说完,直接离开。
“那个宫女叫画屏!住在故去老太妃宫中!大公主!我求你救救他们!他们是无辜的,他们不知道过去的事情!你七弟才知道便被吓病了!我求你了——”花令溪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凄厉。
隔着很远,夙心都还能听得到。
只可惜,夙心并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这人她的确是可以做法去阻挡反噬,但想要不让他们承担恶果,便要让别人来担着!旁人又凭什么为他们的错付出代价?
夙心一走,花令溪神智都要崩溃了。
她早就知道,一旦公主活着回来,她便可能会有这么一天,可当这一天真来的时候,却还是无比痛苦,那是她付出良知换回来的儿女,她疼了这么多年,她不敢想象,要让他们遭受痛苦……
夙心出了冷宫,当即便让人去捉那个叫画屏的宫女。
而且没多久,关于画屏的一切信息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画屏,不知原名,六岁入宫做了宫女,至今已经四十多年,因为在宫中伺候的时间比较久,故而换过的主子也挺多,最后一任主子是老太妃。
像这种死了主子的老嬷嬷,年纪大了之后,一般都是送去寺庙或是道观安置,又或者给银子遣送回乡,但画屏自幼入宫,没有去处,便留在宫中无人的偏殿伺候花草,负责做些杂活,不会再出现在主子眼前。
不过看了这屏嬷嬷这些年的经历,让她有些怀疑。
这个屏嬷嬷在人眼里是忠厚老实,做事勤快有分寸,性子也比较实在,所以这才能安然活到这把年纪,这样一个人,会是那幕后之人?
而且,那个幕后黑手,即便没有去过云岭一带,也必然是出过宫的,可这记录上没看到关于画屏出宫的记录。
如果确定是她,那应该也是有人借着画屏的身份与花贵妃联络。
“公主殿下,屏嬷嬷不在,人怎么都找不到了,另外,我们在屏嬷嬷床上找到了一副骸骨,看上去已经死了很多年了……”没多久,下人便过来回禀。
夙心吐了口气:“骸骨身高与屏嬷嬷是否相当?”
“是,另外屏嬷嬷幼时曾弄伤过脚上的骨头,我们在骸骨上也找到对应的痕迹,所以那骸骨应该就是屏嬷嬷无疑,另外骸骨上头有些许泥土,只怕是最近才被挖出来摆在床上的。”
这话听上去也有些渗人。
夙心想了想,还是亲自去看了一眼。
只是一到了那无人的偏殿,夙心便可以确定,定然是有个精通的奇门之术的人在此居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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