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过得很快,转眼恢复了上值的日子。
柳满月又穿上了官服,每日背着药箱,来回皇宫和相府之间,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皇宫里各宫贵人,有个头疼脑热地,点名要她。
宫外各大侯府、伯爵府、公爵府......各府上的夫人小姐少爷有点擦伤也恨不能接了她去,有时候深更半夜,有时候鸡叫.....
宫里的事,宫外的事,忙得她焦头烂额。
终于在二月底,把自己累倒了。
她晕倒在兰贵妃的宫殿,兰贵妃最近几日入睡有点困难,便一大早就让宫女接了柳满月过去。
柳满月给她施完针,本想坐在一旁休息一会儿,因为她自己已经感觉到了身体的不适。
头晕,身体乏力,浑身难受。
她抬手试了试额头,不发烫,正要给自己把把脉,就听见兰贵妃叫她:“柳医正,本宫的腿怎地感觉有点酸?”
柳满月一听,作势起身,却在站起来的那一霎那,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她两眼一黑,陷入黑暗。
再醒来时,在相府的青黛阁。
姜如意守在她身边,见她醒来,终于松了口气。
她轻声问:“要不要喝点水?”
柳满月摇摇头:“我怎么了?”
“还能怎么?累着了呗。”
姜如意没好气地说:“你说你,不就是一个破医正吗?至于这么拼命?”
“我只是没休息好。”
姜如意蹙着眉头,一脸不悦:“太医署就剩你一个人了?没其他太医了?怎么所有人都摁着你一个人用呢?”
柳满月没说话。
她最近真的有点累了。
不管是宫里还是外面各大府上,他们不管你在做什么,有点病痛就找她,没日没夜。
姜如意越想越气:“你说若是疑难杂症,别人解决不了,叫你过去医治,咱无话可说。”
接着又道:“你说屁大点的事,脸上擦破点皮,失眠头疼,染个风寒.......都得叫你过去,什么人这都是......”
“他们的命都金贵着呢,你的命就不是命了!”
见她越来越气,柳满月伸手拉住她的手,轻轻地晃了晃:“我以后会注意的!”
“你注意个屁,不懂得拒绝别人,吃亏受委屈的永远是你自己!”
她‘噌’地一下从床边站起来,对柳满月道:“你再睡会,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话刚说完,闵氏就走了进来。
她身后跟着芸香,芸香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刚煮好的鸡汤面。
闵氏看了姜如意一眼,嗔怪道:“她刚醒来,你凶巴巴地作甚?”
“我要是不骂她,她好了之后,又得成陀螺。”
闵氏在床边坐下来,看着柳满月略显苍白的小脸,心疼得蹙了秀眉:“你姐姐说得对,日后若是一些头疼脑热的毛病,该推掉就推掉,不要害怕别人说你,也不要惧怕什么公爵伯爵这些府上的人,你是我们左相府的人,我看他们谁敢欺负你?”
闵氏温柔的话语,惹得柳满月眼眶一红。
她轻轻点头:“好,都听您的。”
“这就对了。”
闵氏接过芸香递过来的鸡汤面,柔声道:“来,坐起来,我用人参炖的鸡汤,给你煮了面鸡丝面。”
柳满月慢慢坐起来,姜如意立马拿了一个大靠枕垫在她背后,然后对闵氏道:“娘,我来喂她。”
说着,接过闵氏手里的面碗,在柳满月身侧坐了下来。
她喂一口面,又喂一口汤,然后再来一口肉。
很快,一碗人参鸡丝面就进了柳满月的肚子。
这一碗营养十足的面,一吃下去,她感觉精神了许多。
姜如意将空碗递给芸香,随后对闵氏道:“娘,她没事了,你回去吧,我陪着她。”
“如意楼不去了?”
“不去了,今日无事。”
待闵氏走后,柳满月又睡了过去。
姜如意让人去如意楼取了她的账本过来,她便坐在一旁的软榻上,一边轻轻地翻着账本一边陪着睡着的柳满月。
而此,城门处,一骑锦衣卫骑着高头大马飞奔入了京城,一路未停,最后在大理寺门口停了下来。
一身黑色锦衣的谢晋安翻身下了马,大步入了大理寺。
他一边往书房去一边沉声吩咐夏雉:“帮我准备官服,我一会儿进宫!”
“是!”
夏雉转身离开,谢晋安抬脚进了书房。
他二月初离开京城,此时才归,差不多整整一个月。
书房的案头上,案卷堆积如山。
他在书桌前坐下来,简单地整理了一下此次带回来的卷宗,又写了一封奏折。
夏雉走进来,将刚从府里拿来的官袍递上来,谢晋安接过,进了内室。
再出来时,他已经洗去了一身的风尘,身着官袍,身姿高大挺拔,身上却散发着冰冷之感。
出了大理寺,坐上马车,进宫。
一盏茶之后,他抬脚进了太极殿的书房。
他看着坐在书桌后的男人,躬身行礼:“下官拜见左相大人!”
正在处理奏折的顾厚山,抬眸看他一眼,缓缓出声道:“谢大人一路辛苦,来人,上茶!”
很快,便有宫人捧着上好的雨前茶走了过来。
顾厚山放下手里的奏折,抬手指了指一旁座位,对谢晋安道:“谢大人坐,喝杯茶先休息一下。”
“多谢大人!”
谢晋安转身,走到一旁的圈椅旁坐了下来。
宫人递上茶水,安静地退了出去。
顾厚山没说话,他也没开口,直到他安静地喝完一盏茶,对方才慢条斯理出声道:“案子办得如何?”
谢晋安起身,从怀里拿出卷宗和那份刚写好的奏折,一并递给了顾厚山。
顾厚山伸手接过,先看了卷宗,随后看了奏折。
看卷宗时,他脸上还没什么表情,但看了奏折......
“老东西贼心不死,还妄想着东山再起?”
谢晋安沉声回道:“此事非同小可,大人早做打算。”
“嗯,我心里有数。”
他收起奏折,直接丢进一旁的炉火里。
炉火燃起的那一刻,顾厚山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深沉的眸底隐有赞赏之色。
“谢大人如此费心竭力地帮本相,就为了一个小丫头?”
谢晋安抬眸,对上顾厚山探究的眼神,不假思索,那张俊朗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期盼:“是,还望大人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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