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兰也不说感谢人家公安,反而抓住人家的手一个劲儿地问她那八百块钱找到没有,被赵书记骂了一顿。
送走了公安,刘兰和厉强王桂香又逼着厉巧巧问了半天,厉巧巧头发乱糟糟的,眼神乱飘,是被打骂得怕了,就躲在屋里角落里哭,气得刘兰又狠狠地打了她好几个巴掌。
厉强和王桂香夫妇见那八百块钱是没戏了,也不管刘兰和厉巧巧,寒着脸回自己屋了。
这一下,刘兰除了要管自己要干的工分和一日三餐,还多了厉巧巧这个累赘。
而且,厉巧巧现在这个样子,全村人都知道她未婚怀过劳改犯的孩子,还被卖给男人过,名声烂了一地,不要说找城里女婿了,即便是普通二婚头都看不上她这个破鞋了!
刘兰又恨又气,一想起来自己那八百块钱,就狠狠地揍厉巧巧一顿,她屋里就时不时的传来厉巧巧的尖叫痛哭。
赵书记看不过去,让村干部过来说过她几次,刘兰现在也豁出去了,把村干部骂了一通,还说你们心疼我闺女,要不让你儿子娶了我闺女?那样的我,我准保不打她了!
气得村干部也不管了。
但时间长了也不是事,刘兰就开始找人打听七里八乡有没有丧偶的老鳏夫,或者老光棍,打算把厉巧巧给随便嫁了了事,否则这还不得拖累她一辈子!
王桂香见刘兰给厉巧巧找婆家,就私底下跟厉强说,让厉强掺一脚进去。
厉巧巧虽说受刺激太过,傻了吧,但毕竟还是一二十岁的年轻女人,要是嫁出去,彩礼钱怎么着也能有个十块二十块的!
厉杰见一个妈一个哥,居然狼狈为奸地作贱自己的亲闺女亲妹妹,气不过也说了一两次,但刘兰和厉强已经铁了心要拜托厉巧巧这个累赘,还骂厉杰,让他少管闲事。
厉杰也就赌气不管了。
没过多久,母子俩果然找了个五十多岁的老鳏夫,讹了人家三十块的彩礼钱,当天就把厉巧巧给送了过去,也没有婚礼宴客啥的,就是在公社登记了一下。
刘兰和厉强把那三十块平分了。
另外,估计刘兰想着自己越来越老了,三儿子不肯给她养老,四儿子又常年在外,现在也指望不上,还是只能暂时先靠着厉强,就一咬牙,和厉强讨价还价了半天,一个月给二房四块钱,算是跟着厉强过了。
不过,即便是跟着厉强过了,不用干农活了,以前那种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也没有了,一日三餐,王桂香做一顿,她倒是要做两顿。
她只能忍着,心里还幻想着,等四儿子下次回来,她就诉诉苦,让四儿子给她养老……
夏涓涓也不理会那边的事儿,就在家做衣服鞋子,安排一日三餐,看看医书,炮制下药材什么的。
周秋荷过来串门,说起厉巧巧的事儿来,也是一阵唏嘘,说道:“我以前就觉得咱们这个婆婆自私偏心,现在才知道这么阴狠。连自己亲生的闺女都算计!还有二哥也是,为了三十块钱彩礼钱,就把亲妹子卖了!就连厉杰都看过不去了,他们还血浓于水呢,都是什么东西!这幸好跟她把家分了,否则我都怀疑她会为了钱,对我俩闺女下黑手!”
夏涓涓听了周秋荷的话,也轻声叹息道:“我也是真没想到刘兰这么心狠,真是……虎毒还不食子呢!”
厉巧巧虽说背后传过她的谣言,而且老是在她面前嚣张跋扈的,但夏涓涓毕竟刚过门就分了家,厉巧巧再横,也在她这儿占不了便宜。
所以,她对厉巧巧就是厌恶,但只要她不招惹自己,她也没打算整治她。
那晚她被人贩子抓的时候,夏涓涓对她见死不救,是因为人家人贩子一伙加上王大军,四五个壮汉,她未必收拾不了,但,厉巧巧还不配她冒着危险去救。
不过随后,她也及时地报了警,而且公安也及时地出了警,抓了人了,对厉巧巧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只可惜,王大军好几天不招供,耽误了时间,那就是她无法控制的事情了。
没想到,好容易从人贩子手里被救了回来,她还是被自己的亲妈亲哥”卖”了……
夏涓涓想着周秋荷的话,突然心中一动,问道:“你刚刚说……就连三哥都看不过去了?是什么意思?”
刘兰和厉强,和厉巧巧是血浓于水,那厉杰不应该也是吗?
周秋荷这才注意到自己说漏了嘴。
不过,夏涓涓的为人她相信,便压低声音说道:“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往外传啊。其实……厉巧巧是刘兰在外面偷男人生下的,不是公公的种……”
夏涓涓一听,愣住了。
还有这事儿?
周秋荷继续说道:“这还是一年前大哥出事儿没多久的事儿了。那一晚半夜,厉杰起来,就听到房子后面有声音,他过去看,就看到一个老男人正嬉皮笑脸地问婆婆要钱了。还说,婆婆要是不给,他就把当年婆婆和他私通,还生了个女儿——就是厉巧巧——的事儿都抖搂出去什么的……婆婆怕了,就给了他十块,把人打发走了。厉杰气得脸色铁青,但碍于已经死去的公公的名声,还有厉家的名声,也没有声张,第二天就坚决地和婆婆分了家了。还是过了好久之后,厉杰才把这事儿偷偷告诉我的……”
夏涓涓瞠目结舌,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刘兰还天天背地里编派她的谣言呢,原来她自己也这么龌龊!
周秋荷又再三嘱咐夏涓涓千万不要把这事儿说出去,要不厉杰肯定得跟她生气,这才回去了。
夏涓涓当然不会乱说出去。这些破事,她就当个笑话听了,听完就丢一边去了。
有八卦的时间,她还不如多缝几针线呢!
春耕她要干的工分树,上次厉战的战友过来已经帮着干完了,她就一门心思地在家做衣服。
肚子里孩子的棉衣棉裤和靴子,还有用来做襁褓的小被褥要做,还有小文小武和贝贝的春衣夏衣,薄一点的鞋子要做,她自己也要添几件春衣夏衣,还有到时候孕妇穿的宽大衣服,每天还挺忙的。
幸好空间里的布足够多,她就买一点,从空间里拿出来一些地掺着用。
因为忙着做针线活,夏涓涓去牛棚那边的频率也变成了每半个月一次的样子。m.gΟиЪ.ōΓG
谷雨那段春耕忙过去之后,农事有了些许的空闲,吴大娘的二儿子亲事也说定了,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就要把新媳妇接进屋。
农村的红白喜事,邻里一般都会去帮忙,帮着忙不过来的主家接待下客人,端个盘子之类的,女人们就是去后厨帮着准备饭菜什么的,一般主家也会另外安排吃食,答谢这些邻里。
但要说递礼钱吃席,却是只有亲戚和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之间才会有的。
礼尚往来,一般谁家结了婚收了礼钱,那递了礼钱的一方倘若再结婚,或者生孩子,那是要回礼的,有时候缠扯起来,连儿女乃至孙辈的亲事都能扯下去。
厉家和吴大娘家是没什么亲戚关系的,不过夏涓涓感激吴大娘总是在村里那些长舌妇面前替她说话,就也随了一份礼钱。
吴大娘见状,感动之余,就非拉着夏涓涓留下吃席,夏涓涓实在拗不过,也怕吴大娘过意不去,也就坐下来意思意思地吃了些菜。
不一会儿工夫,新郎和新娘过来敬酒,就是农村自己用高粱酿的,夏涓涓不能喝酒,就以茶代酒喝了。
新娘子名叫陈琪,长得倒是挺顺眼的,脸上红扑扑的,吴大娘介绍说,夏涓涓是厉家嫂子,她就红着脸问夏涓涓叫了声“嫂子”。
夏涓涓应酬了一会儿,人家结婚,中途退场也不好,就有些后悔,早知道还要吃席,就不今天随礼钱了,等过后再给吴大娘就好了……
正百无聊赖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竟然是之前黑市遇到过的那个用碧玉镯跟她换药材的老奶奶。
虽说去黑市的时候,夏涓涓是化了妆去的,但还是怕被认出来麻烦,就还是找到吴大娘,推说自己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走的时候,听其他宾客说,原来新娘子就是那个老奶奶的孙女。
不过,她已经不怎么去镇上黑市了,想必以后也不会再跟这个老奶奶打交道了就是了。
晚上,夏涓涓去了一趟牛棚,还是送了些粮食肉蛋之类的,另外一些医书上不懂的地方,问一问杨秋石。
沈晚雪见她的肚子已经有些显怀了,就笑道:“这肚子已经能看出来一些了,晚上天还黑,走夜路也不安全,你以后能不过来,就不要过来看我们了吧。这马上就要收麦了,收了麦子之后,我们应该也能分些粮食的,夏天能吃的东西多,我们饿不着……”
夏涓涓想了想,走夜路是不安全,万一摔着了也不好。就笑道:“行。那我后面就不亲自过来了,让我们家小崽子送东西过来。”
仨小崽子她是相信的。小文再过几天就要过六岁生日了,他本来就早熟,也懂事,让他过来送东西,应该是没什么事的。
沈晚雪说着,从自己床头一个破旧的包袱里拿出了三双精致的虎头靴给夏涓涓,笑道:“涓涓,这时大娘闲着没事儿的时候给小崽子们做的,你别嫌大娘手艺粗糙,也算是大娘对小崽子们的一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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