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汲雨带着人出去后没几分钟,蔺府的人很快也得到允许进来了。
蔺烟从很小开始便拥有了自己独立的府邸,所以她一眼认出来进来的是在府邸照顾自己多年的管家陈安。
“殿下。”陈安向她轻轻颔首,又低声命令跟过来的佣人开始收拾行李。
蔺烟坐在病床上看他们忙活了一会,没忍住问:“陈叔,时渡呢?”
陈安回身答话:“先生听说殿下要出院,已经先去帮殿下办理出院了。”
一边恭谨地应着话,陈安将厚暖的风衣披在蔺烟身上。
不免多嘴了句。
“殿下,您在总院昏迷不醒的这几天,先生一直陪在您身边照顾着您,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蔺烟看了陈安一眼,说:“我知道了。”
能让跟在她身边多年的陈叔也向着他,看来时渡在蔺府里的印象应该不错。
回蔺府的星舰已经在总院的停机坪候着了。
一直到踏上了星舰的休息舱,蔺烟才看到了坐在一旁座位上,正低着头在分配药剂的时渡。
时渡看上去仍旧还是那副冷淡寡言的模样。
仿佛没有受到她丝毫的干扰,对照着赵汲雨给的规格表,修长匀称的手指专注认真地分配好服用药剂、清理药水、涂抹伤口的药膏等等。
一举一动平静寻常到就好像是在平铺直叙完成什么流水线任务。
许是那天生的高契合度作祟。
蔺烟盯着时渡冰冷漂亮的侧脸,不由自主放轻了呼吸,并感觉得到生理吸引所带来的隐约躁动。
她试着跟他进行交流,“这是我的药吗?”
时渡眼皮也没抬一下,声音淡静地“嗯”了一声。
蔺烟看他手上动作还没停,忍不住讲:“其实这些事不用你做——”
话音刚落,时渡抵着药盒的指尖略微停顿。
下颌缓缓抬起,眼里好像浮动着淡淡冷光,在她脸上游离须臾。
像是在揣度蔺烟又在作什么妖。
蔺烟被他那双漂亮眼睛看得多少有些把持不住。
避免时渡又误会什么,她及时收回目光,转移话题:“赵汲雨跟你说了吗?我失忆了,丢失了这四年的记忆。”
仿佛置若罔闻,时渡收束回下颌线,顺手收起桌上的物品,微微地冷笑,配合着蔺烟回答:“说了。”
蔺烟本想作进一步的解释。
一看时渡这副摆明了笃定她是收买了赵汲雨一块欺骗戏耍他的语气态度,顿时不知道要怎么跟时渡说他才会相信。
最终还是作了罢。
算了,先慢慢来吧。
半个小时后,星舰抵达蔺府。
和记忆中有所偏颇,蔺府似乎是比四年前扩建了不少,多了几处庄园,天然温泉,赛马场地。
以及一院四季盛开的植物园。
主中世纪欧洲建筑风格的别墅分为三栋,一栋主楼,左右两边林立着两栋略低的副楼。
佣人提前收到了蔺烟殿下出院的通知,也早早出来恭候着了。
进了主楼大门玄关处,像是早已习以为常,时渡启动轮椅的外骨骼机械辅助器。
站起来为蔺烟取下身上的大衣,又俯身下去要替她换鞋。
蔺烟有点被他这个举动吓到,僵硬了一秒就立即往后退了半步,“不用了,我自己来。”
且不说她从没有让人服侍至此的荒诞习惯,即使需要,蔺府上下佣人那么多,哪里用得着时渡。
但看时渡这习以为常的表现,可想而知她并不是头一回这么对时渡了。
这让她更为腹诽。
过去这四年她到底是喜欢时渡的还是跟时渡有仇啊,否则怎么偏偏用上这么低级下等的手段来折辱时渡?
闻言,时渡抬眼不带情绪波动地看了看她。
许是连日以来的疲累,时渡无暇去应付蔺烟新的什么折辱人的手段。
沉默片刻,他收回了手。
把分配好的药剂交给管家,并从容叮嘱了今天晚餐的注意事项。
蔺烟刚醒没多久,脑部在损伤失忆下又一下子接收了太多信息,一时半会还有些头痛混乱,只简单饮用了一副被时渡提醒要喝的营养剂,便先乘坐二层电梯上去休息了。
蔺烟本来还纠结着要怎么跟她这位配偶提议分房睡一事。
毕竟她现在失忆了,对她来说,时渡无非是个很让她生理心动的漂亮男性,要她突然跟时渡同床共眠,她是万万做不到的。
好在被佣人送回卧室后,蔺烟从佣人口中探听得知,她跟时渡结婚这四年以来,大多时候都是分房睡的。
虽然别墅很大,但时渡的房间就被安排在跟她同一层的廊道对角、
据佣人说……这是为了方便她哪天兴起了随时欺辱。
蔺烟听完绝望地往床上一瘫:“算了,我还是先睡一觉吧。”
她现在很难不怀疑,时渡就这么被她以权谋私折磨了四年,人还没疯,心里怕不是早已恨毒了她。
接下来这两天,在一点点的休养调理中,蔺烟的身体渐渐得到了恢复。
期间,联盟总统亲自致电过来一回。
至于军部那边递过来的政务,则大多时候都是时渡在书房里帮她整理处置的。
每天晚间管家会拿着时渡处理好的那些文件拿过来给蔺烟过目。
而且根据陈安所说,以前她嗜血症发作不舒服的时候,也都是时渡帮她应付这些联盟军政上的事务。
可以说,她卧床这两天,时渡简直是贤夫楷模——
对外没有给她的政敌留下任何可乘之机,对内又把蔺府上下管得服服帖帖的。
里里外外,都让人挑不出一丁点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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