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敢动我的人一根毫毛,那么,你们只能带着我的尸体回去交差!”
程弯弯抽出簪子,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她力道很大,脖子上很快出现了血迹,一滴血落下来,慢慢的,血越来越多。
领头的骑兵用西戎国语冷声呵斥道:“等回去了什么女人没有,在这里丢什么人,滚!”
那些目光淫邪的骑兵不敢再说什么,更不敢做什么,赶紧退了下去。
程弯弯松了一口气。
这些人很在意她的命,她赌对了。
她的手还是抵在脖子上,没有松开。
领头骑兵直接下马,踩在了赵三牛的身上:“穗夫人若死了,他也会死,所以,还是把这一套收起来吧。”
赵三牛张口嘶吼道:“娘,别管我,有机会就赶紧逃走,别为我犯险……”
他话没说完,下巴就被狠狠一脚给踢脱臼了。
程弯弯死死咬紧后牙槽。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簪子扔在地上:“好,我跟你们走。”
领头的骑兵给手下人使了个眼色,两个骑兵从后头摸过去,在程弯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砍在了她的后脖子处,她眼前顿时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道晕了多久。
等程弯弯醒来的时候,她感觉一直在摇晃,似乎是在马车里。
她艰难的睁开眼睛,入目一片漆黑,她想起身掀开车帘看看外头是什么情况,结果刚动一下,边上突然一道劲风袭来,再度砍在她的后脖子处,她再一次失去了意识。
她的意识一直处于朦胧的状态,昏昏睡睡,极其难受。
也许是过了一天,也许是三天,或许是更久,终于没再颠簸,身体的各种知觉慢慢回归。
程弯弯动了动睫毛,将眼睛撑开一条小缝,确定周遭无人之后,这才敢撑着身体坐起来。
她躺在一张榻上,榻上铺着动物的皮毛,地上也铺着毯子,这里不是地牢也不是随随便便一间阁楼,由此来看,西戎国还算是重视她。
就是不知道抓她来干什么。
她从榻上下来,刚要站起身,就差点晕倒。
也不知道多少天没吃东西了,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的力气。
她赶紧半躺下来,正准备从商城里买点东西果腹时,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
她立即闭上眼睛。
门被推开,听脚步声应该是两个女子,两人走到她的床前,似乎伸手试了试她的鼻息。
紧接着,一人扶着她的肩膀,另一人在给她喂药。
两人用西戎国语低声交谈着。
“穗夫人还不醒,这该怎么办?”
“大相稍后就过来了,若是看到穗夫人还没醒,定会大发脾气。”
程弯弯将药吞下去。
这两个丫环所说的大相,应该就是西戎国的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朝中最高权力者。
西戎的大相亲自来见她,必定是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事。
她连吞三口药,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两个丫环高兴极了:“穗夫人,可要吃点东西,面条还是粥?”
她们说的是蹩脚的大宇国语言,一听就知道是临时学会的。
程弯弯虚弱的道:“粥。”
其中一个丫环立即出去,不一会儿就端了一碗粟米粥进来。
实在是饿太狠了,她接过来,吹了吹热气,三口两口喝下去,身体终于恢复了一丢丢的力气。
她开口询问:“跟我一道被抓来的其他人呢?”
她用的是西戎国语,丫环同样用西戎语回答:“奴婢们只看到了穗夫人一个,不知道其他人……”
看她们一脸茫然的样子,就知道确实是不知情。
程弯弯闭上眸子,在脑海里将整件事迅速理了一遍……
待差不多理清楚之后,就听到丫环行礼的声音:“见过大相。”
她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穿着官服的四五十岁的男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西戎国不讲究男女大妨,这男子直接在她床前坐下,一双鹰眸落在她身上,上上下下打量着。
程弯弯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躺着和他对视。
“穗夫人果然是女中豪杰。”大相开口,“我说西戎语,穗夫人应当能听懂吧?”
“听当然听得懂。”程弯弯面色淡然,“我就是不懂,西戎国为何要抓我大宇国这么多人,我们这车队之中,有大宇国的王爷,有许多肱骨之臣,也有良将之辈,西戎国此举,是践踏我大宇国的底线,是想再一次重演二十年前的大战吗?”
二十年前两国大战,双方损失惨重,西戎略胜,最后以太平公主和亲,结束了多年之战。
大相开口道:“穗夫人一行人刚从阿萨布离开,在月氏族领土上失踪,就算大宇国要追究,也查不到我西戎国头上来,是不是?”
程弯弯眸子眯起来。
也就是说,西戎国也不想打仗,抓了他们这么多人,却能抹去所有踪迹,很明显蓄谋已久。
她缓声询问:“在大相说明自己的来意之前,我想知道其他人的消息。”
“车队共三百八十九人,在月氏族交战之时,死了两百二十人。”大相摸了摸胡子道,“其他没死的人,只要不生幺蛾子,都能活下来,这个答案穗夫人可满意?”
程弯弯心头一痛。
那些侍卫,都是和三牛年龄差不多大的孩子,竟然死了两百多人……
“只要穗夫人好好配合,这些人都会毫发无损。”大相开门见山道,“早在三四年前,我西戎国就听说过穗夫人的名头,因为穗夫人让吃不饱的老百姓填饱了肚子,让受冻的老百姓有了暖和的衣裳,就这两样,就足以让我西戎国人人敬佩。”
程弯弯顿时就明白了西戎国的目的。
西戎地处西北,土地贫瘠,虽然能种粮食,但亩产极低,棉花之类的倒是能种,但是没有技术。
西戎国兵力强盛,但每年都要为粮食头疼,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一年又一年去抢夺月氏族的粮食……
掠夺虽然快捷,但若是自己能种,那就更好了。
“只要穗夫人能让我西戎的大地上长出粮食,能教导我西戎的百姓种植桑麻棉花,我西戎将给穗夫人至高无上的地位。”大相拱手道,“穗夫人的儿子,也能在我西戎成王拜将,成为我西戎鼎盛之家。”
程弯弯抬眸:“大相应该知道,如今的我,在大宇国也算是新晋的权贵,你这点许诺无法让我心甘情愿为西戎办事。”
大相不由大喜,不怕对方提要求,就怕对方油盐不进。
他立即道:“只要穗夫人能成为我西戎朝堂的一员,无论穗夫人有什么要求,我西戎的王都会答应。”ъìQυGΕtV.℃ǒΜ
程弯弯佯装苦恼的思索了一会:“我需要考虑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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