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小气便小气吧。”烛衍往椅子上一躺,又问道:“你呢?做了矿主,可做什么了?”
“每十天我都亲自去给他们讲课。”
“讲课?”烛衍挑眉。“你还教他们修练?”
“咳咳,没有啦,我就是跟他们谈谈仙神二界的历史,谈谈宇宙纪元,谈谈生死轮回,谈谈每一位天众奇才飞升,都会将那方世界的气运与灵力带走。天降灵雨,是仙界死去的人留给人间的福泽。万物生生不息,世间才能循环往复。我就讲这些虚无缥缈的事吧,我从来没有说过哪一族的不好。不过我知道,但凡能飞升之人,都不是傻子,等他们走出矿区得知了仙族与神族的事,心中自有一杆秤,不会再那么容易偏信一方了。”
烛衍淡道:“这么说来,你来矿区还真是来对了。”
宁薇月心想,是挺好的吧,就是都快忘了,自己以前有些社恐。
坐在高高的矿山上,俯瞰矿区,真是一望无垠。
这一座矿山不知得挖多少年才挖得完。
“你说,若是有一天矿山挖完了,这仙界中再也挖不出来矿了,会怎么样?”
“只要这世间有足够的仙气沉淀,总会形成新的矿脉。”
“好吧。”
“我们的存在,就是维持所有的能量达到一个平衡的状态,不能让任何一族太过壮大。”
宁薇月侧头,“比如现在仙族壮大?”
烛衍摇头,“不,九华炼狱的鬼族。”
宁薇月瞳孔一缩。
烛衍冷声道:“符天这蠢材,他以为雷牧真是因为不满封地才会帮他,却不知,他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山清水秀的封地,而是打开九华炼狱的大门,利用里边的东西控制整个仙神二界。若不是九华炼狱的时间流速比较慢,说不定他真的做到了。到时,即便众神回归,竭力奔走,也无力回天了。”
听着他这些话,宁薇月隐约猜到了他的打算。
她正要开口询问,却见远处有人向她走来。
宁薇月忙道:“有人来了,快躲起来。”
烛衍怪异的看向她,“我见不得人?”
宁薇月:“……”被噎得无话可说。
来人是个大工头,手里捧着账册。
“上仙,这是本月账单,您看看。若是没有问题,我便安排一下将仙晶给您送来。”
宁薇月神识快速扫完,将账单还给了工头。
“拿去吧,尽快将仙晶送来。”
“是。”
对方看到烛衍也没敢多问,心想此人气势凌人,定也是上仙界来的上仙。
“按照规矩,我每个月都得回一次上仙界,将得来的仙晶交给仙盟处理。”
“所以过几天你得上去一趟?”
“嗯。”
烛衍没说什么,当晚就走了。
莫说这做矿场主还真是油水不少,那大工头挺识趣。
交给她的仙晶分作两份,一份是要上次的,另一份说是记错了账,多出来的,请她做主处理。
这就是场面话,说得明白些就是不入账的,孝敬她的。
她也不是那种迂腐之人,自当将多出来的一份笑纳了,还夸他干得好。
过了几天玄夷来了,正在她决定去上仙界交仙晶的时候。
玄夷翩然而落,顿时感觉清风拂面,这挖得千疮百孔的乱石矿山像是有了生机一般。
“我听烛衍说你在此做了矿场主,做得如何?”
宁薇月想着那鼓起来的腰包就有底气。
“挺好,在这儿一切都我说了算,还有油水拿。我以前拼死拼活的做任务,还没这里一个月的油水多。”
“啧啧,没出息,就这点儿东西就让你高兴成这样。”
“这话说得,仙晶这东西人人爱,谁嫌多啊。”
宁薇月将屁股下半块石头挪了出来,用袖子拂了灰尘,示意他坐下来。
玄夷也没矫情,直接就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这里呀?伤养好了吗?”
“嗯,回了生机泉,伤势好得很快,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他们呢?”
“他们比我表况严重些,估计还需要一些时间。无所谓了吧,反正现在仙族与之当年比屁都算不上,就算符天联合了妖族与魔族一起进攻神界,也不过是以卵击石。”
宁薇月眉头皱起,符天可不傻,他定然也明白大势已去,试图用武力去解决神族的事,根本不可能。
“他以卵击石的目地是什么?肯定又憋着什么坏水。”
玄夷侧头看着宁薇月,就那么看着她。
宁薇月眨着无辜的眼睛,“这是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片刻后,玄夷才道:“你当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宁薇月点点头。
玄夷蓦地笑道:“若是符天知道了你变成了如今这般,也不知他会不会后悔。”
宁薇月想起了在扶桑树得到的那些记忆,又摇头道:“不,他为了留下了他认为是美好的记忆。”
“哦?”
宁薇月冷笑一声,“你放心吧,即便想起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我也只会觉得恶心。”
玄夷盯着她久久不语。
宁薇月被盯得心里发毛,“又怎么了?”
玄夷不自然的移开视线,“对不起,都怨我。”
宁薇月觉得奇怪,这种话她已经是第二次听到玄夷说了。
“什么意思?”
玄夷道:“都怨我当初将符天带到你身边。”
宁薇月瞳孔一缩,“什么?你将符天带到我身边?”
玄夷一脸歉意的点头,“当年我在渭水遇到他,见他积极上进,心思纯净,便与他结下缘分,当个后生那般偶尔提点几句。后来他修为上有了困惑,我便想着了你,让他拿了我的信物去扶桑寻你。你向来性情冷漠,若非有我的信物,想来你也不会搭理他。”
宁薇月微张着唇愣了半晌。
玄夷又道:“都怨我。”
宁薇月苦笑着摇头,“哥哥这是什么话呢,烛衍说了,其实这一次的劫难并非是符天的野心,而是九华炼狱中,雷牧的野心。就算没有符天,也会有符地,这一劫在所难免。”
玄夷:“你归结于这是天命?”
“难道不是吗?”
玄夷蓦地笑了,揉揉她的头发说:“你能这么想就好了。”
宁薇月顿时就明白了,玄夷嘴里口口声声说怨他,其实是在拐着弯的开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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