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喋喋不休地发问似扰人的苍蝇一直在耳边嗡嗡不停歇。
终于,莫枕月思绪从在傅时奚大衣上看到的景象抽离,她看向脸上带着渴求欲望的记者,伸出手接住其中一只话筒,淡然道:“我只回答和《盛宴》这部电影相关的问题,至于柯林斯家族和达斯汀家族是否联姻,你们该去采访柯林斯先生,或是达斯汀小姐,我想他们应该很乐意回答。这也不是我这个局外人能够妄言的。”
话音落下,一片哗然。
莫枕月则是将话筒丢回给记者。
保镖形成两堵人墙,开出一条道来,固若金汤地形成两道屏障,保护着中间的莫枕月。
莫枕月拢住大衣,微垂着头,在谭畅和保镖的保护下,不顾身后记者的追逐和连珠炮弹似的提问,匆匆离开现场。
到了后台,才终于安静下来。
莫枕月坐在椅子上,平复情绪。可种种蛛丝马迹,都令她思绪如潮水般层层叠叠,汹涌不安。
实际上,莫枕月并不喜欢自己陷入猜忌中,被嫉妒掌控着情绪。
这种感觉很差。
谭畅从旁边倒了杯热水,递给莫枕月。
“月月,你脸色怎么不对劲?”谭畅察觉不对,“不舒服吗?”
莫枕月握紧水杯:“没事。”
“……要不要休息?”
“不用。”莫枕月轻声道:“畅姐,早上……我在他大衣上看到一根金发,还有香水味。”
谭畅眼里划过一道惊讶:“他?”
不用问都知道是谁。
“是。”
莫枕月点头。
“他昨晚的确去参加达斯汀家族的晚宴了。”莫枕月低声喃喃,像在自言自语,自我安慰,“畅姐,我不是不相信他,我只是觉得……”
她捂着胸口,皱着眉头:“这里很疼。”
“月月,你太在乎他了。”
莫枕月垂下眼眸,唇瓣轻抿,心头的占有欲、嫉妒、难过交织着,泛滥成一种她无法言明的情绪。
是。
她真的很在乎。
如果不在乎,又怎么会难受?
她在宽敞的椅子上蜷了许久。
直到邹导来问:“月月,等会品酒会,你去不去参加?”
莫枕月不想一个人待着。
在谭畅担忧的眼神里,她应道:“等我,马上就来。”
莫枕月在洗手台前接了一捧清水,拍在脸上,凉意让她缓和不少,她补了补妆后,同邹导一起出门,开车深入酒庄。
铺得并不宽阔、但还算平坦的小道旁立着葡萄架。还没到季节,葡萄藤上的叶子凋零了许多,只剩零星几片挂在藤蔓上,沿着小道往里,能看见一排二层小平房,砖红色的墙面爬满藤蔓植物。唯独最旁边由砖房建造成的塔楼,尖尖的房顶上竖着风车,随傍晚的风轻轻旋转。
进到房子里,就能闻到醇厚浓香的酒味。
庄园的主人早已等候多时,开了几瓶经年酿造,极其珍贵的葡萄酒待客,气氛一时活跃起来,觥筹交错间,没人注意到莫枕月握着酒杯往房子外走去,就连谭畅都没注意到,还以为莫枕月去了洗手间。
门外。
夜风裹挟着凉意,吹散脸上的燥热。
莫枕月靠着石墙,晃着手中的红酒杯,泠泠月光在杯壁上折射出淡光,印在她面庞上。
站累了,她慢慢蹲下身,观察着平房周围种着一圈矮小的花丛,直到视线内出现一双手工定制的皮鞋,她认出是傅时奚的鞋,立马起身,转身就要走,下一秒忽然被傅时奚强势地紧握住手腕,往墙上一摁。
傅时奚另一只手掌心贴在她后脊背,免得她撞墙上疼。
顷刻间,莫枕月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就被傅时奚完全禁锢在他的怀抱与墙面这方寸之地,她手上的酒杯更是掉在地上摔碎,里面珍贵的葡萄酒倾倒而出,淌了一地,渗透进地面。
莫枕月不慌不忙,徐徐抬眸,捕捉着傅时奚眸中的情绪。
慌乱、焦急、愤怒……
糅杂在一起。
分不清是哪种情绪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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