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曦眉心微蹙,这淮南王世子想干什么?
“淮南王性情、实力如何?”
“淮南王轩辕晟,在当今皇子之中排行第五,二十年前是东陵第一武将,也是唯一一个以皇子身份领兵的王爷。”楚红衣淡淡说道,“当年皇帝立了皇太孙之后,同时封了这位五王爷为淮南王,带兵驻守淮南边关,享两千里封地,手握边关二十万兵马,是个让人忌惮的王爷。”
顿了顿,“不过朝廷历来有规定,有了封地的王爷不得圣召不能擅自回京,所以淮南王镇守边关之后回来的次数不多,他的一双儿女都在淮南长大,帝都很多人对这位小世子了解不多。”
南曦嗯了一声,若有所思。
有封地有兵权,这位淮南王显然比留在帝都的几位王爷更有分量,手握莫大权力,为了江山社稷的安稳,不允许擅自回京也正常。
不过由此也看得出来,皇帝对他算不上有多偏宠,也许更大的可能是相信这位王爷的能力,所以愿意给他兵权,但当年又不愿意让他留在帝都,以免对皇太孙的储位构成威胁。
能成为皇子之中唯一拥有兵权的人,此人不应该是个冲动易惹事的性情,况且离开皇城镇守淮南二十年,随着年岁的增长,只要不出什么意外,这位王爷性子应该越发稳重深沉,懂得低调谨慎才是。
然而,他的儿子甫一回京就张扬惹事?
南曦沉默,觉得事情有些奇怪。
马车一路出了城,直往城郊军营而去。
此时西营偌大的校场上,两军对阵,气势森然凛冽,空气紧绷,透着一触即发的气息。
校场外乌压压围着一群人,大多都是身着盔甲的将士,只是从服饰和颜色的不同上能一眼分辨出他们是属于哪一人麾下的兵士。
校场上对峙的双方一边是大周玄甲军,以凌帆为首,清一色玄黑戎装,手执红缨长枪,凛然肃立。
他们的对面,以白袍俊美的青年为首,两千银白甲胄的将士同样手握尖锐长矛,蓄势待发,气势凌厉慑人,让人望而生畏。
摄政王容毓沉默地端坐在马背上,矜贵容颜泛着清冷淡漠的光泽。
“听闻大周摄政王骁勇善战,用兵如神,是战场上的神话,本世子仰慕已久。”
白袍青年生得一张过分俊美漂亮的脸,肌肤白皙,身段修削,整个人看起来与这肃杀冷厉的军营格格不入,偏偏那双漂亮的眸子染了几分妖异的邪气,唇角亦是挑起一抹桀骜的弧度:“今日这阵仗,不知摄政王打算如何解决?”
容毓眸光清冷,没什么情绪地看了他一眼。
白袍青年唇角微抿,顶着头皮发麻的压力,淡淡道:“本世子想亲自领教一下摄政王的本领,不知摄政王是否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本王治军,历来有个规矩。”容毓淡漠开口,“军营中生事,不问缘由,皆以军法处置。”
白袍俊雅的青年脊背一抽,握着缰绳的手细不可查地紧了紧,硬着头皮保持沉默。
“本王给你们两个选择。”容毓语气淡漠,“第一,参与生事的所有将士每人三十军杖,你们二位主将同领责罚;第二,免除其他人的军法,只你们二位主将领责,每人军杖八十。”
此言一出,整个校场仿佛瞬间静了下来。
大周将士素来畏惧于容毓治军的严苛,此时自然不敢生出什么想法,不管事情的起因怪谁,不管这样的处置合不合理,他们都不会有一个字的不满。
围在校场外的东陵将士则表情诧异,他们震惊的不是大周摄政王的处置手段,而是他此时这番言语所带来的……意外。
淮南王世子一直随着他的父亲驻守淮南封地,很少回京,身为淮南王唯一嫡子,这位小世子从小在军营中长大,跟皇城中锦绣堆里成长起来的贵公子截然不同。
别看他容貌生得漂亮,一副俊秀斯文的模样,听说一手长枪使得出神入化。
基于他的身份特殊,东陵这边的皇族贵胄对他尚且无权问责,何况是来自大周的摄政王?除了皇帝和他的父亲之外,谁敢轻易发落他?
大周摄政王容毓刚来东陵第二天,就要对他实施军法?
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本王如果赢了你,你乖乖受罚。”容毓目光落在白袍青年的面上,“若是本王输了,同样接受八十军杖,作为御下不力的惩罚。”
众将士闻言,这才了然。
原来八十军杖并不是单单对淮南王世子的惩罚,而更像是愿赌服输之后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就是说,淮南王世子想要挑战大周摄政王,就需要答应这个条件。
只是这代价好像稍稍有点大——军法所用的木杖皆是实心沉重的红木,十杖下去就能让寻常男子爬不起来。
军营里的男儿身体强壮,承受力自然要比一般文弱书生强些,可即便如此,惩罚的范围也大多在三十到五十之间,视情节严重程度而定。
军棍三十能让人趴床上养着,军棍五十可以让人十天半个月起不了身,若打得重,伤及筋骨趴上一个月都有可能。
军棍八十之后……能不能有命在,只怕都不好说。
白袍青年嘴角微抿,无声地看着容毓,良久,唇角缓缓扬起一抹狂肆不羁的弧度:“本世子应了。”
话音落下,众将士表情微变。
应了?
这代表淮南王世子接受了这样的切磋方式,若输了,心甘情愿在这么多人面前接受军棍加身?
如果他赢了呢?
“将士的不满因主将而起。所以本世子接受第二个处置方式,所有的责罚由主将承担,免除其他人的责罚。”轩辕曜眉梢扬起,表情带着几分孤傲张扬,“如果本世子赢了,请摄政王和凌将军各领八十军杖。若本世子输了,也自当领责,绝不抵赖,今日在场的所有将士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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