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珏满眼都是惊讶。
他知道楚楚，是有一天无意之中听到薄一珠那个坏女人对爹地提起过。
虽然没具体查过楚楚是谁，但是他能从爹地那天的反应中猜到，对爹地而言，楚楚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人。
他缓了缓说道：“妈咪，楚楚已经死了。”
云小晚一怔。
楚楚死了。
四个孩子的妈妈也死了。
难道，楚楚就是孩子们的妈妈？
她知道不该再继续问下去了，可内心复杂的情绪交织，她根本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
她听到自己问：“小珏，楚楚是你们的妈咪吗？”
盛珏一脸讶然：“应该不可能吧，楚楚都已经死了十年了。”
他们才四岁，再怎么样，楚楚都不可能生下他们。
云小晚的眉心拧的更紧。
楚楚竟然已经死了十年……
十年前她才多大，十三岁，还在念初中。
而那个时候，盛墨辞竟然已经有了女朋友……
她第一次感觉到，她和盛墨辞在年龄上也有着巨大的鸿沟。
“妈咪，快看！”
盛小四迈着小短腿冲了进来。
他手里抱着一个超大号的变形金刚，兴奋的说道，“这是我三岁生日时自己组装起来的变形金刚，我要送给妈咪当礼物，让它代替我陪伴妈咪。”
小琦琦一屁股将他挤开：“大晚晚，这是我花一年时间拼好的拼图，是我的个人巨幅海报图，送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装裱起来珍藏。”
看着两个小家伙手里的礼物，云小晚一言难尽。
她真的不想收任何礼物了！
但，还没完！
盛瑞也抱着一幅画走了进来。
他什么都没说，将画放在了茶几上。
这是一幅油画，画上有六个人，两大四小。
虽然仅是背影，但云小晚还是认了出来，大人是她和盛墨辞，孩子们是盛家的四位小少爷。
这幅画，更像是一幅全家福。
全家福。
云小晚从小到大，就没有照过全家福。
她有些贪恋的抚摸着油画，眼中是难以抑制的温情。
很快，她就从这样的情绪里抽出了身。
四个孩子喊她一声妈咪，但并不代表，她跟他们是一家人。
“小瑞，这幅画很漂亮，但是我不能收。”云小晚轻声开口，“还有，以后这样的画不要再画了。”
要是让盛墨辞看到了，那个男人会怎么想？
正说着，房门就被敲响了。
盛墨辞像一尊门神一样立在门口。
他冷冷的开口道：“法语课要开始了，你们四个上课去。”
闻言，四个孩子的脸全都耷拉下来，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我数三声，谁还不动，今晚加一个小时补课时间。”
盛墨辞还没数一，四个孩子拔腿就跑，蹬蹬蹬就冲上了三楼。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云小晚将孩子们扔在房间里的礼物收起来，放在了墙角的空地上。
她抬起头，看向盛墨辞，淡淡的开口道：“盛总，您让我住进来多陪伴小瑞，那我，是不是也有立场就小瑞的教育问题跟您商讨一二？”
盛墨辞看着她，淡淡颔首：“你说。”
“我知道小珏是盛家继承人，是盛家未来的希望，所以你对他的要求最高，他每天要学习二十四门课程……”
云小晚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盛墨辞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不是要说小瑞的教育问题吗？”
“我……”云小晚一窘，“几个孩子在我心目中的分量是一样的，我只为小瑞说话也不太好，既然要说，那就一并说了。”
她认真的开口，“孩子的教育问题确实很重要，但我觉得没必要给孩子那么大的压力。小珏才四岁，别人家四岁的孩子还需要父母喂饭，但小珏呢，他已经学会了怎么熟练地处理公司的各种难题。他做的已经很好了，你为什么还要给他施加那么多压力呢？”
“我看过了他们的课程，除了语言课，还有很多市场营销经济管理方面的课程，甚至还有高数。盛总，这些知识都太复杂了，强行将这些东西塞进孩子们的脑海里，他们真的能明白吗？久而久之，孩子们会越来越不喜欢这个家，也就会越来越叛逆！”
云小晚直视盛墨辞的眸光，“小四无数次离家出走，不正是因为您给他施加了太多的压力吗？如今您又在原本的压力上施加更多，四岁大的孩子迟早得被逼疯。就算没有疯，心里肯定也在一天一天的聚集怨气，迟早有一天会爆发。”
盛墨辞缓缓开口：“别把我盛墨辞的儿子想的这么脆弱。”
云小晚气结。
敢情她说了这么多，都是对牛弹琴了？
“如果他们真的会被逼疯，只能说，他们不配当我盛墨辞的儿子。”
盛墨辞又扔下这么一句。
云小晚气的咬牙：“你以为他们愿意当你的儿子吗，如果愿意，两个月前小四为什么会从盛家偷偷溜走，在我家里躲了接近一个月？”
“如果愿意，小瑞明明会说话，为什么从来不开口喊你一声爹地？”
“还有小琦琦，这么活泼开朗的孩子，他可有对你说过一句我爱你？”
“至于小珏，他是大哥，他知道自己肩膀上的重任，所以他默默地替所有弟弟扛下了一切。”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喜欢你这样的教育方式！”
云小晚叉着腰，一句一句的吼过去。
她吼完了，房间里蓦的就安静下来了。
空气里，浮动着诡异的气息。
她瞬间怂了。
她是疯了吧，居然敢吼盛墨辞！
传闻这个男人手段狠戾，说一不二，但是她，却挑战了他的权威。
她一定会被扔出去的！
云小晚心中已经胆怯了，但面上丝毫不露。
她微微抬着下巴，命令自己和盛墨辞对视。
房间里硝烟凝聚。
而门外，四颗小脑袋慢慢的缩了回去。
“爹地妈咪吵架了……”盛小四惊恐的睁大眼睛，“爹地生气特别恐怖，妈咪完蛋了。”
小琦琦咽了咽口水：“大晚晚把爹地教训了一顿，爹地会不会打大晚晚？”
盛珏一记冷眼扫去：“你们什么时候见爹地动手打过人？”
盛小四和小琦琦齐齐点头：“见过！”
上次在妈咪的家里，爹地把妈咪压在地上欺负，而妈咪，毫无招架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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