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槿吃惊的望向他,她还以为他有什么事情忘了跟沈信交代呢!还以为后悔把他们放了呢,没想到是要做这种事?
他这是在拉她跳槽吗?还是当着她老板沈信的面?
她才不会跳槽呢,而且还是在公司危难的时候,跳槽到老板的死对头那里。
这何止是业内的叛徒,这简直就是行业的耻辱。
她可是一个有原则的好姑娘。
“哼!”,夏槿重重的哼一声,又翻了白眼,算是对封于禁的回答。
封于禁得了个没趣,倒也没翻脸,只挑了挑眉毛,神色莫辨的看了夏槿一眼,勒住马,没有再跟上来。
等人都走远了,封于禁驻马立在当场,久久没动。
一个黑衣人从密林当中忽悠而来,落在封于禁身边,下跪行礼道:“参见大人。”
封于禁看着远处,头也没回的问道:“安排的如何了?”
“回大人,都已经妥当,插翅难逃。”
封于禁握刀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良久叹一口气道:“动手吧!”
“是!”黑衣人得令远去。
封于禁依旧驻马立在原地,在已经彻底黑下来的夜幕里,他看着马车消失的方向,轻声道:
“可惜了,如此绝色。”
……
有了封于禁这个插曲,夏槿就暂时没心情聊天了,她现在最关心的,是还要往前走多久才能摆脱他们,他们会不会尾随再追上来诸如此类的疑问。
正打算问一问沈信,沈信先开口了,他说道:“你走吧。”
“啊?”,夏槿惊讶,她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为什么让我走?我是你的丫鬟呀?”
“没时间了,快走……”,沈信用胳膊勒停了马车。
夏槿问道:“怎么停了?”
“这里离禁卫军分开的地方,已经有两里了,你下车去。”
“啊?为什么?”夏槿都惊呆了,他居然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撵她?夏槿说道:
“你就只有我一个属下了,为什么让我走?你……”脑子瓦特了吗?四肢具残怎么活?
她的老板怕不是心灵受创太重,眼泪都流进了脑子里?
而且……刚才有人挖她跳槽的时候,怎么不说?
沈信转过头去,不再看夏槿亮晶晶满是疑惑的眸子,沉声道:
“有人想让我死,陷阱重重早就布置好了,哪里还有活路?你从这里下车去,后面的禁卫军和前面的埋伏都不知道,等拿下我,你也就走远了,你……逃命去吧。”
来不及问她的来历了,他也不问了,希望她能活下去。
“前面有埋伏?那我们现在快跑啊,干嘛非得往前走?”
沈信道:“这里两侧群山,只有这一条路,手脚好的人尚且能进山逃,我这样的……残废,连车都下不了,根本逃不掉了,你走吧。”
残废两个字,他说的极为艰难,沈信纵横一世,自小天之骄子,为了大黎,沙场十年,没想到,今日要陨在这里。
不过能在最后遇见这样一个姑娘,倒也无憾了。
沈信说完这些,没听见夏槿下车的动静,回头看她。
夏姑娘正歪着头思考,昏黄月色的映照下,能看见她亮晶晶的眼睛,如小鹿般灵动、宝石般闪耀、纯净如一弯清泉。
沈信一瞬间就有些心痛,这样好的姑娘,已经为了他受尽苦楚,几经生死了。
夏槿想了几个办法,对沈信道:“咱们干嘛非得往前走,我扶你下来,咱们藏到路旁的草丛里,让马车自己往前走。”
真是个单纯不知人心险恶的姑娘,沈信解释:“他们抓不到我,立刻就会搜山,我无论如何逃不掉了,但除掉我却需要些时间,你现在跑,还有一线生机。”
“我不走……”,夏槿拒绝。
沈信却不再跟她废话,用胳膊推她下车。
夏槿顺势就抱住了他的胳膊。
沈信用力甩也不是,不甩也不是。
甩开她让她走,又怕她摔下车去,惊了马,再被马车压到。
不甩又不行,担心设陷阱的人等不到人,再找过来。
素来杀伐果断,雷厉果决的沈大将军第一次为难住了。
夏槿坚持:“反正我不走,我是你的属下。”现在正是为老板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好时机,正是历练的考验啊。
为什么不走?她不要命了吗?她飞蛾扑火般来救他,沈信说话的声音里都带上了颤抖,他一个残废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如何面对埋伏的杀手?他劝她道:
“这是十死无生的险境……”
“我不怕!”夏槿清脆的声音道。
沈信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夏槿打断。
夏姑娘的声音异常的坚定,她有自动防卫系统,没什么好怕的,只是没必要提前说出来而已,万一用不到就凭白掉马甲了。
沈信却已经愣住,他被夏槿一句我不怕,要说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只余胸膛之处滚烫。
半晌换成了一句:“好,哪里青山不埋人,以后……都在一起。”
夏槿就笑起来,看吧,得到顶头上司的终极信任了呢。
马上就要演绎救主于危难之中,追随于困境之地了,以后她就是肱骨之臣,左膀右臂了吧?
“驾!”沈信勒紧了马鞭,潇洒道:“生死走这一遭,又有何惧。”
“就是!”夏槿附和道:“万一前面没埋伏呢,停在这里不是白冻一晚上,怪冷的……”
没人是不可能没人的,夏姑娘充分展示了她的乌鸦嘴。
她话音没落,十几丈开外的道路上,从密林之中搜搜搜冒出了许多身手矫健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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