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进来汇报:“阁主,有要事!”
萧夜尘心情颇好,丝毫不介意被人打断,潇洒的一挥手:“讲!”
属下道:“阁主,请您退了左右!”
萧夜尘看了他一眼,挥手让青鱼公子下去。
结果属下还是道:“阁主,请屏退所有人!”
所有人?这得是多大的事?不过不怕事儿大,就怕事儿不大,阁主大人好久没有活动活动筋骨了。
他挥手让所有人退下:“说罢!”
属下这才道:“阁主,有人在调查您的身世。”
“我的身世?”他的身世可是深沉大海的秘密了。
这世上除了他自己,谁还知道他的身世!
属下道:“正是,如今人已经在外面,说是要高价买天机阁主身世,愿,我们起初不卖,来人说可以出到两千两。”
萧夜尘毫不介意的挥手:“给他们!”
“是!”
属下退出去,没过一盏茶又回来了:“回阁主,属下将这份密档给他,来人说这是假的。”
萧夜尘伸手,属下将密档放到萧夜尘的手里。
纸上记了寥寥数语:阁主萧夜尘,流民之中一孤儿,淮南札县萧家人士,世代经商,因洪水流落而来,七岁进天机阁做杂事,后拜师武师学习武艺……
萧夜尘沉下来脸:“怎么个不信?”
“回阁主,来人说您不是淮南人士,祖上从未经商,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说让转告阁主,问问您是否认识京都的傅家。”
“哼!”萧夜尘冷哼一声,嘴角的弯度十分的讥讽,这是他一惯生气的模样,他道:
“敢诓骗我天机阁的消息,看了又胡搅蛮缠想吃白食,还骗到本阁主头上,银子留下,人打出去,让他试试城外湖里的水,冷不冷!”
“是,以后看谁敢白看消息不给钱,属下这就去收拾他!”属下说完急匆匆的走了。
萧夜尘负手走到窗前,看了一会儿华灯初上的街景,又坐在琴案前抚琴一曲,之后蹙眉泡了一壶茶。
他轻轻端起茶杯喝尽杯中水,把玩着手中的瓷杯,看着上面精美的花纹。
忽然砰的一声,手掌猛然用力将茶杯捏在手中,猛然闭上眼睛。
茶杯在他手掌之中因巨力碎成一块一块,破碎的瓷片扎在手掌之中,鲜血滴滴答答落下。
他不觉得痛,只觉得心头火起。
曾经的一切他都忘了,他不记得了,因为母亲说过,最好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这世上,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他早就死了,他如今是萧夜尘。
谁还知道这个秘密,谁?
……
夏姑娘平定兵变有功,她在五天后回到荣城的时候,很多人迎出城外。
譬如左先生,他摇头晃脑感叹:“老了,老了,老朽都不是这天下间头号儿的幕僚了。”
老钟叔戳穿他:“你不是一直在大营坐镇,没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在后面儿压着,孩子们怎么在前面施展,你这老东西,老了老了,还跟孩子们挣名头儿!”
“哼!”左先生得意洋洋:“不过确实还是需要……”
老钟叔:“不过你确实老了,你没来的时候,也没出过岔子……”
左先生:“你这老东西,你咋不说你丢了好多劲努?”
老钟叔:“你这老东西,你咋不说你没调度好,让孩子们涉险?”
“……”
有些人从年轻时开始吵,老了老了,还是要接着吵,一辈子,谁也不能服谁。
宗小四许久没来了,今日好不容易出现在了城门口儿,看见夏槿就要哭诉:
“先生,你没发现我不见了吗?你没发现我好久没来当差吗?”
被他爹扒拉到一边儿去了。
宗小四自从带了个琴师回府,就被他爹关起来了,逆子不肖,总是出其不意闯祸,关键时候,还是关起来好!
宗小四就没见到柳美人,没带着新得的琴师去显摆,也没能参加上文人士子的诗会,这让他颇为肝儿疼,宗大纨绔的地位,在纨绔界又降了一级,最近,才能出来放风!
……
平定兵乱的庆功宴很是宏大,立国昭告天下的仪式也很宏大。
那天,沈信当着无数官员,无数宾朋,无数兵勇,当着男女老少多到数不过来的一群人,拉着夏槿的手,往她手里塞了一块儿大印和一块儿虎符。
他说:特授相国金印一枚,代孤行事,特赠虎符一枚,是为约定,今后非卿不娶,待大局平定,便去求娶!
沈信洋洋洒洒,讲了许多他对她的深情,讲到舍命相救,讲到山村里的不弃,讲到她毫不保留的拿出师门秘技,讲到他觉得,他非卿不娶……
夏姑娘有一瞬间觉得,这似乎不是登基大典,不是在昭告天下祁国新立,而是订婚仪式,是在告诉所有人她和沈信约定终身啦。
这是什么操作啊,你们大黎朝也这么奔放了吗?
夏姑娘的脸都羞红了,还在宴会上喝的有点儿多。
等到沈信送了醉酒的夏姑娘回去,看着她沉沉的睡了,自己动身前往城外的大营。
那里,还关押着许多人,从一开始就在囚车里拿下,根本没跑掉的封于禁,他怎么也没想到,就是司隶校尉的罗参军,他才提拔的亲卫统领,那个从七岁就进西北军营的人,当然,还有那个旧时的小友,隔壁府住着的小胖子。
今夜,就做个了结吧!
……
一个月后,西北的俞州!
刚刚下完早朝的时辰,文武百官都还在回府的路上,路边儿便出现了一个碎花衣裙,编了麻花辫儿,戴了纱巾,眼睛会笑的姑娘。
姑娘身后一位持剑的侠士,十数个镖师打扮的护卫。
这样的打扮队伍,在如今渐渐繁华起来,权贵渐多的俞州,其实一点儿都不扎眼。
姑娘走到一处卖早点的摊子前买早点,付钱时惊讶了,问摊主:
“昨天馒头不是还一文钱两个吗?今天怎么就一个了?”
摊主也无奈,苦恼道:“俺也不想随意涨价呀,这突然就卖一个了,人家有的不想买了,都嫌贵,回家自己蒸去了,都不买俺的了。”
夏槿:“那你为啥涨价?”
“唉!”,摊主叹口气:“麦子涨了呀!”
麦子怎么就忽然涨了,还一点儿征兆也没有,这让夏姑娘颇为头疼,因为正在要筹备粮草,南下大黎的重要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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