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三肆是跟着楚烬和满岄一起离开的,祈宴这边也有人接手。
小三叔美其名曰:他有佩奇恐惧症,看不得祈宴现在那脸。
祈小冤种对自己是挺狠的,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抽成了猪头。
楚烬没去看他,楚三肆却觉得楚烬不去估摸着是照顾那小子的情绪,恐怕祈宴现在最无颜面对的就是楚烬了。
回程的路上,楚三肆忍不住喃喃道:
“其实,我一直想不通,当年二姐为什么非要嫁给祁广业,那时二姐也像祈宴一样,突然脑子就不清醒了。”
楚三肆的二姐楚天雪原本是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临近结婚忽然变卦和祁广业来了个闪婚。
当年这事一度成为丑闻。
许多人戏称竹马打不过天降,楚老爷子也因为这事与楚天雪闹僵,也就祈宴出生后,父女俩关系才好些。
楚家虽不喜欢祈家这亲家,但礼数上却也没亏待过,该帮衬的帮衬,从没让女儿在婆家难做人。
楚烬的父亲楚萧何还在世时,对楚天雪这个妹妹也是发自骨子里的疼爱,说是兄代母职也不为过。
楚家上一辈的三兄妹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楚萧何这长兄,也是因此,祈宴从小就是楚烬的小尾巴。
楚三肆看向满岄:“小月亮,我二姐……也和小宴一样吗?”
满岄嗯了声,她从祈宴的命数上隐约看到了楚天雪的过往的一些影子。
这对母子的命运是相似的。
同时奇怪的是,关于楚天雪更多的命数她却看不见了。
似乎只要与十年前的沉船案牵扯上关系的人,他们的命数都蒙着一层雾,被深埋在大海的深渊里,是神明也窥不见的地方。
楚三肆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眼眶还是红了。
加长林肯的后座空间足够大,楚烬坐在另一头,一直没说话。
楚三肆看向他,咬牙切齿道:“阿烬,祈家必须付出代价!”
“这些年你从他们身上剐下的血肉还不够!只是一半家产,便宜他们了!”
“小三叔,你的认知似乎有些错误。”满岄懒洋洋道:“楚烬这些年只是拿回了本就不属于祈家的那部分罢了。”
楚三肆微怔,他的确没管过家里的事,所以并不清楚楚烬到底从祈家那边拿走了多少,只知道个轮廓。
“靠着楚家姻亲这层关系,祈家一路从一个中型企业跃升几阶,成了与国际并轨的医疗大亨,更别说楚天雪名下的遗产。”
“楚天雪去世,祁广业身为丈夫,合理合法的继承了她的全部遗产。”
满岄懒懒道:“楚烬只是拿回来了楚天雪留给自己儿子的遗产,顺便把祈家靠着楚家获得的甜头给收回来罢了。”
楚三肆恍然,这就是楚烬之前说的,他对祈家的报复今天才会正式开始的原因吗?
楚三肆笑了,眼里也爬出戾气:“对!这些年祈家从楚家身上得到的东西,就该让他们吐出来!”
至于之后楚烬会怎么收拾祈家,楚三肆想象不到,但却能放心了,楚烬的手段,他一直是相信的。
还有些话,满岄没再说了。
楚烬从祈家身上收回的那些,其实从未放在自己名下,而是寄放在楚老爷子那边,在某一天,祈宴清醒后,能够独自扛下担子,像一个男人那样承担起责任时。
楚烬会把这些东西原原本本的还给祈宴。
这也是满岄说楚烬是个‘奇怪的人’的原因。
金钱权利如过眼云烟,这话真就听听得了,人本就是因为欲望活着的,求生欲是本能,衣食住行是地基,欲望重重累积,是人就逃不过。
那些嘴里喊着躺平咸鱼的,其实大多是,躺不平又卷不赢,生气自己拿不起又放不下。
想平凡,又不甘于平凡,想作为,又无力作为。
才华不及野心。
楚烬无疑也是生在罗马的人,但在他身上,满岄却看不到太多世俗横流的欲望。
他更像是一个机器,履行着某种责任。
明明是人,却没有人间烟火气,满岄不在乎这世间的财富权力,是因为这些俗世物对她来说真的没用。
那楚烬呢?
身在红尘里,却在世俗外。
就像他眼睛的瞳色,剥离了本该有的色彩,成了一片混沌的灰,是雾的颜色,风一吹便会散。
满岄觉得,其实楚烬……也不太像个人。
所以,她才会对他感兴趣啊。
奇奇怪怪,可可爱爱,别别扭扭的充电宝,像个洋葱,一层层剥开,每一层都有新的惊喜。
就像开盲盒,满岄很期待还能从楚烬身上开出什么宝藏来。
“说起来,这方向不是回老宅啊,也不是去城南公馆,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楚三肆好奇问道。
楚烬看向满岄,道:“警局。”
满岄挑眉,神色略显古怪。
楚三肆惊讶:“谁又犯事儿了?”
满老板咂摸了下嘴,摸了摸鼻子:“大概,是一条热心肠的罗非鱼。”
楚三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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