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和林素素去了玉水县的县委大院。
县委和县政府在一个大院儿里,这里连个办公楼都没有,全是一排排平房,就像是以前的老学校一样。
这里的人倒是没有臭架子,都挺和善的。我们很快就打听到了戴月的办公室,进去之后,看到她坐在一张桌子后面,桌子上摆着很多的文件和两部电话,一部红色的,一部黑色的。
我进来之后,她快速地走了出来,笑着说:“哥,嫂子,你们来了啊!小李啊,快去泡茶。”
旁边有个年纪不大的女同志,有个二十三四岁,她笑着站起来,从旁边屋子里端出来一个茶盘。
戴月说:“我今天一早就联系了王教授,他退休之前在瀛川大学教中文,退休之后就回了老家玉水县,他家就在县政府不远,我们这就过去吧。”
林素素说:“戴月,你就不关心厂子的事情吗?”
戴月说:“努力就行了,覃老板和尸老板都答应了,优先招我们玉水人去做工人嘛!到时候,我们玉水一下多一万工人,一个月工资五六百,那就是五六百万的收入。这五六百万拿回家搞建设,很快我们玉水就大变样了,这已经帮了我大忙咧。至于风电厂的事情,我不敢奢求。我也就是那么一说,我也知道,这事儿办不成,这是赔钱买卖,政府都舍不得花钱干,指望商人,不现实。”
林素素说:“这里一年总刮风吗?”
戴月笑着说:“也不是总刮,一年刮一场,一场风刮一年。”
林素素顿时和戴月都笑了。
林素素说:“这么说的话,风电应该很划算。”
我说:“划算什么啊,风电的设备钱很贵的。前期投入太大,收益要一点点才能回来。还不如把钱存银行花利息呢,我可是听说现在利息可不低。”
戴月说:“是啊,确实不如把钱存银行花利息划算。但是我们县二十多万人口的用电缺口就解决了。我也知道账不是这么算的。”
林素素说:“人家说了,只要你哥来给他当这个厂长,他就愿意投资修这个风电厂。”
戴月一听就激动了,看着我说:“是真的吗?这是个机会啊,当厂长有啥不好的嘛!哥,你咋想的?是不是嫌工资少啊?要是你觉得少,我可以从县里给你一些补贴。”
林素素听了之后笑了,说:“戴月,你觉得你哥是缺钱的人吗?他只是觉得被覃明威胁了。”
戴月说:“他威胁能咋的嘛!当厂长又不是干坏事,这是造福一方的大好事。解决几万人的就业问题。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的好事情,干啥不做?”
我说:“让你一说我还真动心咧。”
戴月说:“哥,你要是能做这个厂长,可就帮了我们玉水县大忙了。有了电,我再想办法搞点钱把路修了,这苦日子也就看到盼头了。”
我看着窗户外面这个破县委大院儿,我说:“你这还不如绍兴那边一个村委会呢。”
“就是就是,我们这里条件不好,怎么能比那鱼米之乡嘛。我去的时候就看到咧,几乎人人腰里都有手机咧,富得流油。哥,你说这是因为这边人不如那边人吗?我觉得这是自然环境造成的,这里环境太差咧。”
我点点头说:“是啊,刮风,干旱,少雨,土地贫瘠,原始积累不足,自然难发展。”
戴月说:“只要这个厂子起来就不一样咧,有咧赚钱的路子,大家就都有盼头咧。哥,我求求你咧,你就当这个厂长嘛,又不是啥坏事。”
我说:“还是先去办正事,去找王教授请教关于羊皮册的事情吧。”
戴月点点头说:“好,嫂子,我们走吧。”
我们三个走着出来,到了大门口的时候,看大门的大爷和戴月打了声招呼。戴月挥挥手答应了一声。
我们走过去之后,我回头看看,这大爷把头伸出来看着我们离去。估计这大爷当我们是富商了吧。看看从东部沿海来的富商是啥样子的。
我说:“看来我还不是最苦的人,起码我出生在了沿海地带,再苦也苦不过这边的人。我们华北平原土地还是很肥沃的。”
戴月说:“是啊,堂山是重工业城市,我们那边的人都不愁没有工作,基本都在钢厂上班。家家户户日子还过得去。起码都能吃上肉和蛋,你看看这边,我们这一个县城,一天有一头牛就够卖了。我这个书记都吃不起牛肉,就更别说别人了。”
林素素说:“猪肉便宜一些吧。”
戴月说:“回民信教,不吃猪。”
林素素频频点头说:“哦,我忘了这茬儿了。”
我们边走边聊,这街上一刮风,就会起土,我们走了这么一会儿,走得是灰头土脸的。
走了十几分钟之后,我们看到了一座很不错的院子,戴月去按门铃,很快就出来一个蒙着头巾的妇人。她说:“你们是……”
戴月说:“我是戴月,早上我给王教授打过电话的,约好了今天过来。”
“您就是戴书记啊,快进来。”
我们进了院子,老妇人关了门。
老妇人说:“最近贼特别多,门户必须紧一些才行。”
戴月说:“都是我的工作没做好。”
老妇人说:“咱们玉水太穷了,这些小毛贼都是十八九岁的小伙子,没事干压马路,县城的跑去农村玩,农村的跑来县城玩,见到自行车就偷自行车,见到电缆就偷电缆,都拿去换很少的钱,然后去下顿馆子。”
我说:“老人家,您是哪里人?”
他说:“我是直隶人,也是老师,我家老王是本地人。我是嫁过来的。”
我点点头说:“那我们也算是半个老乡了,我是堂山人。”
“我听说了,戴书记也是堂山人嘛!戴书记,你怎么来这么个地方做官啊。”
戴月笑着说:“组织分配我来的,我还能不来吗?”
说着唠着我们进了屋子,坐在了客厅里。
王教授很快就出来了,一个魁梧的西北汉子,他个子高,胳膊腿都很粗壮,手也很大,头也很大。说话声音也大。
他和我们握手之后,笑着说:“家里很久没来人了,你们是为数不多来拜访我的人。”
戴月说:“这次我们来,有件东西给您看看。”
林素素从包里把小木盒子拿出来,打开里面就是那羊皮册。
她把羊皮册交给了王教授,递过去之后说:“王教授,您给看看,这里面都是写的什么啊!”
王教授接过去之后,先是看了下封皮,用手摸摸之后,慢慢打开,放在桌子上。然后从口袋里摸出来放大镜,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了起来。
他看完之后,把放大镜放在旁边,看着林素素说:“哪里得来的?”
林素素说:“有一年在闲阳遇到的,花了五十块钱。王教授,这里面写的什么啊!”
王教授非常犹豫,他把羊皮册递给了林素素,然后看着林素素说:“这东西是坟里出来的,不吉利。至于写的啥,你还是别问了,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林素素说:“王教授,……”
“送客!”王教授站了起来,背着手就走掉了。
林素素拿着羊皮册,看着我说:“陈原,到底怎么回事啊?王教授怎么这么生气啊!”
我意识到,这羊皮册里记载的东西,应该不简单啊!
戴月说:“我们先回去,王教授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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