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和姜简兮带着人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日落前进了城。
早一步接到消息的元平带着人和马车守在城门口，直到真真实实的接到人才松了一口气。
元平住在原来的靖安王府中，不过现在王府的牌匾已经被摘了，像是一个无主的大宅子一样。
吃了晚饭收拾停当后，大家都想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姜简兮才带着人去找到柴昭南。
青鱼守在院子门口，见到姜简兮时，瞬间红了眼说：“自从王爷......和相柳被押解回涿都后，大公子就一直这样了。每天不吃不喝也不吃药，奴婢硬灌一些，他还吐了大半。”
青鱼知道大公子这是自责，因为他不同意王爷和相柳大人的想法，最后还像睿亲王提供了他们的位置。
可王爷和相柳大人为了保住他，将所有的罪责都往他们身上揽，这让大公子很是自责。
“大公子这是不想活了啊！”青鱼掩脸痛哭道。
姜简兮微微皱了皱眉头，她没想到这么严重！天下之病，独心病难医，病人不愿配合，就算她医术再高明也救不活一个想死的人。
“我先去检查一下吧！”姜简兮微微叹了口气。
青鱼擦了擦眼泪，忙不迭迭地引着姜简兮进了院子。
与几日前相比，柴昭南的气色更差了，身形单薄的人坐在轮椅上，感觉一阵风都能将人带走似的。
姜简兮走到柴昭南身前，他似乎也没有反应过来一下，姜简兮微微蹙眉，这是毫无求生意志了啊。
青鱼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然后轻声说：“大公子，睿王妃回来了。”
柴昭南微微顿了一下，才慢慢地转过眼神聚焦在姜简兮身上。
“睿王妃平安归来就好。”柴昭南脸上带着僵硬的微笑，沙哑着声音说。
姜简兮上下打量着他说：“我是平安归来，你怎么把自己糟蹋成这个样子了？”
柴昭南一脸苦笑，“生死有命，我觉得这样也挺好。”
姜简兮往边上一坐，然后朝身旁的春风看了一眼，春风将药箱往石桌上一放，然后转向青鱼。
“可否引一下路，为我家主子泡杯茶水。”
青鱼微微一怔，然后不好意思地说：“是我疏忽了，请随我来。”
说着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带着春风离开了。
“青鱼倒是挺放心把你单独交给我的。”姜简兮笑着说。
柴昭南精神有些不济，反应有些慢地看向青鱼她们离开的方向，然后笑着说：“睿王妃自然是值得信任的。”
“我跟青鱼也算是相识一场，她对你可跟对柴思思完全不同哦。”姜简兮有意无意地说。
柴昭南微微皱眉说：“睿王妃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姜简兮微微叹了口气说：“那我就直说了，你跟青鱼应该不是简单的主仆关系吧？”
柴昭南沉默了，姜简兮也不介意他回不回答，而是继续说：“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在了，她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柴昭南眉头紧锁，可看向姜简兮的时候又舒展了，“睿亲王和睿王妃都是明理之人，柴某相信你们不会为难一个小小的侍女的。”
姜简兮理了理衣衫，轻飘飘地说：“那可不一定哦，现在不抓她，不过是因为你的缘故。”
“可她怎么也算是红甲暗卫营的人，就算是最低等的青字辈，那也是要押回涿都受审的。”
“到时候能不能保住她........可就不是我和王爷说的算了。”
柴昭南眉头又紧锁起来，“睿王妃究竟是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姜简兮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地说：“不是我想要表达什么意思，而是你想要如何选择？”
“是生是死给个准话，你要想死，那我二话不说转身离开，至于青鱼........”
“就像你说的，生死有命，就让老天爷去决定吧！”
这时青鱼和春风端着茶水正好回来，刚好听到姜简兮最后一句话，青鱼的神情顿时紧张了起来，完全忘了手上的动作。
春风赶紧从她手上拿过托盘，生怕晚一点，她们就白走了一趟了。
春风将茶水放在石桌上，给姜简兮和柴昭南各倒了一杯，然后便立在姜简兮的身后。
柴昭南没有回答，姜简兮也不急，慢条斯理地拿起茶杯，微微地吹了吹，小小地抿了一口。
“清淡雅致，好茶！”姜简兮评价道。
柴昭南微微闭眼，青鱼紧张急了，心里微微生出了一种绝望。也罢，大公子要是不愿活了，她就跟着去地府照顾。
想到这里，青鱼似是想通了一般，如释重负地笑了笑，“起风了，奴婢去给大公子拿一件披风。”
说着镇定从容地朝姜简兮屈了个身就离开了。
见青鱼坚定的身影，姜简兮笑了笑问：“你才青鱼姑娘是想通了什么呢？”
柴昭南微微凝眉，依旧没有说话。
姜简兮觉得甚是没有意思，于是从药箱里拿出之前靖安王交给她的红莲，朝柴昭南那边推了推。
“这个是靖安王之前托付给我的药材，既然你一心求死，我也拦不住，这东西就交还给你了。”
说着便要起身离开，春风拿起药箱，两人刚走了两步就被柴昭南叫住了。
“睿王妃，请留步。”
姜简兮微微挑眉，然后转身看向柴昭南，“我留下还能有什么用？”
柴昭南微微叹了口气，然后伸出左手说：“还望睿王妃出手，好让我能苟延残喘一些时日。”
至少要能保住青鱼的命，这样他也算死而无憾了。
姜简兮歪着头，确认似地说：“只是苟延残喘吗？”
说着也不等柴昭南回应，又一脸可惜地说：“真是可怜青鱼姑娘了，这才燃起一点希望又要陷入恐慌之中了。”
柴昭南微微一怔说：“能长命百岁更好。”
姜简兮又坐回了凳子，“能不能长命百岁我不知道，至少能让你后半生活的轻松一点。”
柴昭南微微致谢，“那就有劳睿王妃了。”
等青鱼抱着披风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姜简兮正在为柴昭南把脉，眼泪瞬间就涌上了眼眶。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将披风披在柴昭南肩头，然后安静地立在一旁，刚好撞上柴昭南的眼神。
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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