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蝉把李邦华挡在身后,一双峨眉刺舞动的如同风火轮一般。
接连挡住了软剑的刺杀,叮叮几声之后,老者长剑被打偏,峨眉刺一挑一拨,长剑滑向一侧,秋蝉步伐快如闪电,一个翻滚向前,左手峨眉刺挡住了老者砍下来的软剑,另一支峨眉刺瞬间刺入了老者的小腹。
接着秋蝉的手腕偏转,菱形的刺尖,瞬间绞烂了肠子,老者全身一下子没了力气,扑倒在地。
秋蝉立刻转身,没有管倒下的人,护着李邦华就准备往胡同里跑。这时候,突然从旁边的一个店铺里,飞出一条雪白的丝巾。
这条丝巾足足有三尺长,一尺宽,浸满水了的丝巾,仿佛一条棍子,飞行的速度之快让人目不暇接。
一下子就缠住了秋蝉的脖子。瞬间打了一个死结。
秋蝉死命的去扯缠在脖子上的沁水丝巾,可是她怎么也扯不下来。柔软的丝巾,被水完全打湿后,变得十分沉重,而且如同木棍一般。
最可怕的是,这东西居然是一种飞镖。这是一种软镖。
软镖有很多种类,这种用布匹和丝绸,从水盆里捞出来,投掷出去,缠绕敌人的脖子,使敌人窒息的软镖,需要极高明的手法和刻苦的练习。
这样的高手,在目标经过的路边,用手在盆里洗着手巾、丝绸丝巾、布匹,等目标经过,突然捞出布匹等被水浸泡透了软镖投掷出去,缠住目标的脖子。把目标勒死。
秋蝉中招后,顿时呼吸完全停止,脖子感觉快要被勒断了。
秋蝉双手峨眉刺落地。死死的抓住脖子上丝巾,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声音。丝巾嘞的骨头咔咔作响。秋蝉的脸和脖子通红。面目狰狞,青筋暴起。
缺氧很快就击败了她。她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一双小腿乱蹬着,挣扎了一会,脖子一歪,断气了。
她到死,也没能把勒住脖子的丝巾解开。
李邦华此时已经吓得双腿抖动的不听使唤了。在两個家丁架着,就准备往胡同里跑。他发现,这条热闹的街道更不安全。你不知道谁就是刺客。
甚至刚才,他们都没看清,这条丝巾是从哪个店铺的大门里飞出来的。
砰砰砰!几声枪响,街道上的人尖叫着,一哄而散。
刚才的打斗爆发的时间极短,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此时,火铳的枪声,顿时惊醒了他们。
几匹快马冲了过来,迅速的把李邦华保护了起来。
马上的骑士李邦华认识,是巡捕营的骑兵。
巡捕营是归兵部管的。巡捕营到了,他就安全了。
那些刺客自然就会退走了。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机会。
李邦华一阵眩晕。如果不是人扶着,早就摔倒了。
马上的骑士是一个把总,他大声喊道:“来几个人,扶着大司马,把大司马扶进轿子里。送大司马回府。”
这时候,更多的巡捕营兵马过来了。
李邦华被扶着进了轿子,一行人在马队的保护下,向着李府行去。
李邦华此时,还没有从惊恐中缓过神儿来。就听见,一阵密集的炮声传来。
轰轰轰!炮声沉闷,但声音不大。显然开炮的地方离这里很远。
李邦华一下子坐了起来,不对,这是红衣大炮的声音。一般的大将军炮、铜发熕炮,根本没有这么大的声音。
听声音的距离是城外。此时炮声隆隆,不断传来,是南城那边。
南苑,李邦华立刻想到了,这是哪里在开炮。
京营的装备是需要在兵部报备的。他知道京营有十门红衣大炮。
张世泽真敢对大明的军队开炮。李邦华震惊的长大了嘴巴。
他们算计的一切立足点,就是勋贵绝对不敢来真的。张世泽不敢攻击宣武军。可现在看来,他们错了。错的离谱。
不仅张世泽反击了,而且勋贵们也动手了。他们连兵部的人都敢动。今天要不是坚持到了巡捕营的到来。他也要交代在这里。
张世泽一脸狰狞的看着眼前,一门门的红衣大炮在开火。
这些火炮都是杨凡的钢铁厂铸造的。是崇祯花钱购买的。
炮管长度三米,重达两吨。移动时要和弹药车组装在一起,用十二匹马拖曳,移动十分困难。所以,西征都没有带着。
崇祯买这东西,就是为了保护京城用的,也没想去远方打仗。
这十门铸钢大炮,口径130mm,炮弹重达36磅。炮弹都是铸铁球体。使用软木弹托来封闭炮膛空隙,防止漏气。
此时,炮兵营的五百人正在伺候这些大家伙。
他们先把火药称量好,倒入炮膛。然后用墩子怼实,因为杨凡就没卖定装弹药。
然后,他们把一颗沉重的铁球炮弹装上弹托,放进炮膛里。
然后简单瞄准,点燃火门的火药。
其实也不用怎么瞄准,那么大的墙就在那里放着呢。
一门接着一门的重炮开火了。在二百米的距离上,一枚枚36磅的攻城炮重型炮弹呼啸着击中了围墙。
这种36磅重炮是可以攻击城墙的,而面前的只是一米厚的水泥砂浆砌筑的砖墙而已。这些巨大的城墙青砖,其实比较酥脆的,不如红砖坚硬。
在重炮的轰击下,大面积的崩裂。
一颗铁球打上去,青砖崩碎,四处飞溅,一米厚的城墙,立刻出现了一个半多米深,直径一米多的大坑。几乎把城墙打穿了。
顿时,城墙上的宣武军官兵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一炮就能差不多彻底将外墙打穿,这种恐怖的火炮,他们哪里见过。
一个守备,看着面前刚被火炮击中的墙壁,向内鼓出来一大块。他忍不住用刀鞘捅了一下。
哗啦一声,这块早已被打的变形的墙体,瞬间垮塌,漏出一个圆形的洞来。这个洞比脸盆还大。
透过这个洞,这个守备惊恐的看着对面。一门门的大炮还在开火,墙体不断被击中。每一次中炮,都会有鼓包被震碎。
他发了一声喊,扭头就跑了。
张世泽其实已经掌握分寸了,如果他直接瞄准垛口,那些躲在后面放枪的士兵,早被连同垛口打的粉碎了。
三轮发射后,董继舒已经目瞪口呆了。眼前的墙壁全是鼓起的包,偶尔会有鼓包在炮弹击中的震动中,垮塌下来。出现一个个脸盆大小的洞。
从里面能清楚的看到,对面的京营官兵们狰狞的表情。
守军终于扛不住了,他们呼喊着从墙上奔了下来。向后溃逃而去。从京营开炮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完全绝望了,这种火炮下,他们几乎吓疯了。
宣武军所有的人都在逃跑。他们这只部队,已经崩溃过两次了。
被倭寇拖得,崩溃营啸了一次,被蓟镇叛军打崩过一次。他们的军官和老兵已经把崩溃的记忆传承了下来。
一支部队的战斗意志,是由老兵遗传的。
此时,他们再度崩溃了。一万多人,乌央乌央的往回跑,他们直接抛弃了营地,从后门跑了出去。
张世泽没有包围后门,围三缺一,他只是想赶走他们,只是想拿回军营。
这些人赶跑了,也就行了。没必要多杀伤。
董继舒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他立刻撒腿就跑。
跑到小别墅下面,骑上自己的战马,扭头就逃,现在不趁乱赶紧跑,张公子怒火滔天,要是被他抓住,恐怕下场凄惨。
他策马奔向南苑北门,一边催促战马快跑,一边用马鞭抽打挡路的溃兵。让这些人不要挡路。
他打定主意,只有跑进皇城才会安全,他要去陛下那里去告状。告张世泽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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