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缓缓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闪身而出,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人,这才大模大样的坐在了椅子上。
王氏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铁青,站在原地没有动,眼神之中闪烁着杀气,一字一顿的开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那马兜铃的,咱们府中的郎中为什么没有看出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朱能微微一笑,随手从怀里掏出了那把三棱破甲锥,王氏浑然不惧,毕竟是朱棣的遗孀,就算是家中的势力没有那么大,但好歹也算个将门虎女,怎么可能被一把刀子吓破了胆?
朱能轻轻的一扭刀柄,露出了里边的令牌,拿出令牌在王氏的眼前一晃,那王氏顿时脸色苍白无比!
“你是锦衣卫!?你是陛下的人…………”
王氏的眼神之中闪烁着绝望之色,她从来没想过对抗朝廷,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和皇帝对抗,自家丈夫如何,当年的姚广孝又如何?!
凭着一张嘴皮子能搅动风云,如此厉害的人物,在皇帝的面前连浪花都没有翻起来,她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能耐,她只想带着自己的三个儿子好好活着!
自己已经失去了丈夫,不能再失去三个儿子!
朱能翻看着那块令牌,笑呵呵的开口说道。
“我确实是锦衣卫,但并不是陛下的人,这几天都有冒犯,还请王妃娘娘恕罪……”
王氏的眼神古井无波,面沉如水的开口说道。
“这些天你对哀家言语轻挑,这种事情岂是一个恕罪就可以过去,后天就要面见太上皇了,无论你是谁的人,哀家都要参上你一本,和太上皇后好好哭诉一番,看看你们这些锦衣卫是如何欺辱哀家的!”
这王氏倒是聪明,这个时候扯出了朱元璋和马皇后的虎皮,而且她说的确实也对,无论朱棣犯了什么样的大错,在朱元璋和马皇后那里,都不会是株连的大罪!
他们老两口也不允许任何人碰他的儿媳妇和孙子,哪怕这孙子不是嫡脉,那也是妥妥的朱家血脉,不是一般的阿猫阿狗可以碰的!
朱能微微点了点头。
“王妃娘娘聪颖至极,自然可以想明白这种事情,我的命贱如稻草,如果今天晚上我说的话,王妃娘娘没有听进去,那么明天我自然会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天下之大,自然有我的容身之地!”
“但是王妃娘娘可就不同了,等到了北平以后,偌大的王府之中都是我们锦衣卫的人,每一天吃的都是带有毒物的东西,几年之后你们就会肾气全无,浑身浮肿的死在病床上!”
王氏的脸色难看至极,回头看了一眼深睡的两个小儿子,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挣扎之色!
朱能坐在椅子上,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轻蔑之色,继续开口说道,“就算是两位太上向着的王妃娘娘,压下海捕文书,全帝国缉拿鄙人的脑袋,但这又如何呢?他们会因为这件事情处罚万岁爷吗?”
朱能的一句话,重重的砸在了王氏的心头,他心中怀疑这件事情和万岁爷有关,她也明白万岁爷和两位太上的关系,那简直就是针插不进水泼不入,怎么可能因为她一个外人就产生间隙呢?
“把这件事情挑明了以后,王妃娘娘还是要回北平,还是要活一天少一天,还要看着三位王子的身体越来越差,而你这个当娘的却什么都做不了!”
朱能冷笑一声,豁然起身!声音之中竟然带了三分尖锐!
王氏后退半步,藏在袖子里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但还是无比冷静的开口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知道这些事儿,你是锦衣卫,却不是陛下的人,那你是谁的人?!这天下的锦衣卫全都是天子爪牙,你又是何人!?为什么苦苦相逼!!”
朱能微微摇了摇头,“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是我可以肯定,我想让你们母子几个活着,还想让你们好好的活着!”
王氏冷笑一声,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寒光,在朱棣身边待了这么久,就算是熏,也给她熏会了一些权谋,当下开口说道。
“哀家凭什么信你呢?与其信你这个藏头露尾之辈,哀家不如信自己的父皇母后,这么长时间,按路程来讲,两位老人家早已经到应天了,但是他们却在北平等着哀家,这难道不是想让哀家好好活着吗?”
朱能刚要开口,却被王氏打断,冷笑着开口继续说道。
“不用和我说那些有的没的,燕王殿下是为了保护太上皇力战而亡,这是全天下人尽皆知的事情,我们全家都是大明帝国的忠臣孝子!这也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假如我们一家人身中剧毒,那一定是你们这种枭小之辈所为,和万岁爷有什么关系?相信他一定会主持公道!一定会为他死去的四弟主持公道!”
朱能拍案而起,眼神之中又惊又惧,他本来以为这王氏是个小门小户的女子,但实在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厉害!
“掩耳盗铃!王妃娘娘的想法好生可笑!既然王妃娘娘是这么想的,那末将也不纠缠了,你再好好想一想,如果想好了,末将会帮你逃往西方,在那里有一批忠于燕王殿下的人,正等待世子殿下主持大局!”
“如果没想好,那就等着几年以后浑身浮肿毒发而亡吧!”
“末将斗胆说一句,天家无亲!”
朱能说完跨前一步,王氏却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造型精致的手枪,正是朱棣的那把镶金鲁格,看到黑洞洞的枪口
朱能眼中闪过了一丝落寞,微微拱了拱手,“娘娘珍重!”
朱能转身进了安全通道,脚步声渐行渐远,落雪和飞霜也从架子床后面闪身而出,手里都拿着左轮手枪,眼神之中杀气凛然。
王氏站在原地,眼神之中闪烁着疑惑,忽然带着几分玩味的开口说道,“落雪飞霜,你说这朱将军究竟是敌是友?”
落雪和飞霜对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语气坚定的开口说道,“回娘娘的话,奴婢不知,奴婢只知道娘娘让我们姐妹干什么,我们姐妹就干什么!”
王氏点了点头,忽然开口说道,“是啊,你们两个从小就跟在王爷身旁,现在哀家也就只剩下你们两个了……”
落雪和飞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在王府中待了这么长时间,她们姐妹二人自然能听出这句话的弦外之意,这无非就是有事情,让他们姐妹让人去办了。
“愿为正妃娘娘效死!”
王氏连忙扶起姐妹二人,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咱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不必这么客气,日后你们姐妹二人替家盯着朱将军,但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然后再替哀家传个话,让郎中令到哀家的屋中睡,这几天小王子身子骨不舒服……”
落雪和飞霜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躬身退下,王氏从怀里掏出钥匙,重新把安全通道的门锁上,看到了放在一旁的手枪,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怀念。
轻轻的掰开了枪膛,发现这手枪里竟然没有一发子弹!
看了一眼那已经被锁的严实的铁门,王氏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轻蔑,口中喃喃道。
“一把手枪就吓成那个样子,说话都客气了很多,就你还能成大事儿,就你还打包票,让哀家逃到西方?”
“那些人确实在,但是哀家为什么要通过你联系?”
“呵呵呵……”
“窝囊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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