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空间里，席月清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了，鼻腔内充斥着男人夹杂柠檬草香的气息，灼热如火，几乎要将她融化。
暧昧渐渐升温，仿佛能听见彼此狂乱的心跳声。
看着男人俊美无双的脸缓缓靠近，她受蛊惑地正要阖上眼眸。
忽地，一阵突兀的铃声响起。
两人皆是动作一顿。
席月清不掩赧然地掏出手机，抿唇别开脸，神色不自然地接通电话。
与此同时，秦枭退了回去，仍目光如炬般地盯着她看。
打电话来的是何国栋，因听了何静的传话而找席月清确认见面地点的隐蔽性。
席月清不愿花时间应付他，便回一句：“何叔如果信不过我，你我的会面也没有必要了。”
“别别别，我只是谨慎点而已。”何国栋一听她要取消会面，不乏慌张地张口，“事关九州集团的利益，我还是更相信你的。”
席月清不再言语，对方做保证似地说了几句，也就挂断电话。
因何国栋这一通电话的打断，车厢内的气氛恢复如常。
只是旁边男人的目光仍旧胶着在她身上，席月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表现。
她抿抿唇，舌尖抵住后牙槽片刻，清着嗓子开口：“咳，何国栋打来的，确认明天见面的事情。”
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
这件事显然跟秦枭没有任何后关系，她为什么要主动同他报备？
她轻咬舌尖，尴尬症倏然又犯了。
“嗯。”秦枭恍若未觉地应声，眸色幽暗不明。
不知是不是错觉，席月清感觉他好像气场变得有些冷冽，连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比刚才凝重不少。
不过，他没再盯着自己，她那无所适从的感觉也就随之渐渐缓和下去了。
下车后，寒风瑟瑟，席月清下意识地加快步子进门。
秦枭跟在她身后，见着女人迈着小碎步的娇俏身影，神色渐沉。
最近的进展太慢了，剧作者随时都有可以回过味来，到时候肯定还会再对席月清下手。
*
半夜，席月清正睡得迷糊，却被一阵有序的敲门声吵醒。
一开门，就看到秦枭举着手机站在房门外。
“医院的电话。”秦枭晃了晃手机，“你父亲清醒了。”
是“清醒”，而非“醒来”。
席月清一震，激动地抓住他的袖口，紧攥着，不敢置信地盯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见状，秦枭搂住她的腰带她回房间，“换衣服，我们现在去医院。”
经他提醒，席月清如大梦初醒般地连连点头，急急地随意套上一件羽绒服，便拽着秦枭出门。
天际熹微。
两人匆匆赶到医院时，席振海已经睡了回去。
席振海是夜里忽然醒来的，自己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按下护士铃，甚至还有意识地用眨眼的动作回应医生的问话。
安德鲁医生指出这是治疗方案起了作用，接下来剩下的就是通过复健慢慢恢复。
了解清楚情况后，席月清难掩激动，站在病房外小半晌才平静下来。
临近正午，席振海再次醒来，看到趴在床边的女儿，抬起留有置留针的手搭上席月清的发顶上。
席月清蓦然惊醒，“爸，您醒了？”
席振海冲她眨眨眼，干涸得有些开裂的唇微张，两片唇撕扯着，他似是吃痛地皱眉缩瑟了一下。
见状，席月清连忙拿起蘸水棉签，帮着润了润，“您刚醒来，还不能说话。”
她的声音夹杂一丝哽咽，眸子里漾着水汽，盈满眼眶而未落。
席振海动作幅度很小地点点头，抬手指着墙上的电视机，示意她打开。
席月清以为他是觉得太闷，便起身打开电视，并按照他示意的把遥控器放到他的手里。
哪知道席振海按着按着，就按到了财经频道上。
正午时分，恰好是重播之前的重大财经新闻的时间。
其中，就有九州集团与瑞芙制药的合作项目的消息，以及何国栋的采访。
席月清担心他受刺激，连忙关掉电视，安抚道：“爸，您刚刚醒来，医生交代让您多休息，也不能动脑太频繁……”
“何……”席振海根本听不进去，手颤颤巍巍地仍旧指着电视机的方向，艰涩地开口发出一个字音出来。
席月清缓了缓，按下他的手在旁边坐下，“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您，但不是现在。”
“我知道您现在有很多疑问，可您的身体状况还不稳定，为了我和九州集团，您先忍一忍。”
话音刚落，正好安德鲁跟主治医生一起进来，为席振海检查身体。
席振海吃过药后，很快就睡过去了。
接连几日，席月清陪在病床前，眼看着席振海的气色一天比一天要好，为了不让席婧霏盯着她的人有所察觉，她隔两天就在半夜回安市。
席振海的情况渐渐好转，当席月清再一次去到医院时，他已经能坐起来，并正常地与人交谈。
住院部楼下的草坪上，冬日暖阳洒在青草一片，晒得人暖洋洋的。
“在我昏迷期间发生的事情，周蓝已经大致跟我说了。”
父女俩并肩而坐，席振海主动提道。
“告诉爸爸，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那幢别墅被抢也就算了，但九州集团是怎么回事？你是我席振海的唯一继承人，怎么就那么认怂地任人撵出局？”
提及席月清被撤职的事情时，席振海一度激动地连连咳嗽。
席月清连忙拍抚他后背，却被他抬手拨开。
“是因为婧霏？还是因为苏澜？”
席月清抿唇，未有言语。
沧桑惨白的脸布着皱纹，眉心皱起一道刻痕，席振海见她沉默不语，便叹息一声，“我之前就告诉过你，席家唯一的继承人就是你，别墅是我当初承诺给她们的，但九州集团跟她们毫无关系，你不需要忌惮她们。”
“想做什么，就尽管放手去做。”
席月清点点头，问起他对昏迷期间的事情还有没有印象，却见父亲一脸茫然地摇头。
“我只记得好像听到婧霏跟苏澜的声音，之后就没印象了。”
因担心席振海会受到刺激，席月清提前交代过周蓝，要隐瞒疗养院的事情。
听到父亲的回答，席月清更加确信父亲是在第一医院里就被下药了。
想到这点，她不由地捏紧手。
“那，“她缓了缓，“您还记得车祸之前，为什么会去安宁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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