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覃的母亲一直居住在京都外的偏院养病,老人家年岁已高又旧病缠身,终于在十一月初的时候预感大限将至,便差人取信给白覃。
白覃难掩悲伤,传唤众小辈去给老人家送终,这其中,也有白覃不想见的女儿白芊芊。
只因老夫人传了话来,若白覃和白芊芊一日不能摒弃前嫌,她便死不瞑目。
白覃孝顺,焉能看着老人家含恨而终?就是做戏给老人家看也是要的,万万不能叫老夫人含恨而终!
白芊芊收到白家传信的时候心头一跳,紧接着就是酸涩之感。
她知道,这是原主在伤感,老夫人从小待她极好,从前原主是京城第一才女的时候,老夫人别提多么引以为傲了!只是,原主糊涂,亲人与之断绝关系,她自己也在萧府葬送一生,可惜可叹。
为人子,自当送老夫人一程已全孝义。萧母那头也得了消息,立刻就准允了白芊芊离府,还托白芊芊替自己送些礼给白家聊表心意。因为玉兰受伤还在休养,萧母不放心白芊芊一人出行,便派了秋霜姑姑一同随往。
谢素素那边也得了消息。
晴儿受了家法行动不便,但一得了信儿就立刻去找了谢素素:“小姐,这可是我们的大好机会!错失了这个机会,我们再难得手了!”
想到之前萧焱替白芊芊说话还有萧母对她的一番教训……
谢素素犹豫再三,终究是捏紧了拳头,她眼神阴狠道:“你去找些人跟着她的马车,最好在城外动手,务必要处理干净,不能留下半点痕迹!”
晴儿得了令,立刻就要动身去办,谢素素叫住了她:“这次可别像上次那样不了了之了,听见没有?”
“是!”
晴儿走后,谢素素心跳如鼓,她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水也始终无法让心平静下来。
“不要怨我白芊芊,这都是你自找的,也是你应得的!”
白芊芊和秋霜姑姑上了马车,飞云见萧焱完全无动于衷,忍不住开口。
“少爷……真不用让小的跟着吗……少夫人万一路上遇上了好歹可如何是好?”
萧焱冷着一张脸:“不许去!”
白芊芊一日不低头,他便一日不会纵着她!
“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只是出趟城,跟着的护卫随从,母亲已经安排了十数人还不够吗?怎么?你去了还能以一当百不成?”
飞云面露尴尬之色:“少爷,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他这口是心非的少爷哦,他可真替他家少爷操心!
府里上下其他人只瞧着少爷在冷待少夫人,宠爱二夫人,可飞云的心里门清儿着呢!
少爷这是在意少夫人远远胜过了其他人,想要少夫人的心意又低不下头下不了狠心的。若是真的不担心,何必故意带着他故意绕道过来,让他故意瞧见少夫人的马车呢,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不过,你加派些人远处跟着,记住,远远地跟着就行了,莫要让他人觉得萧家摆谱,出个城都那么大阵仗!”
飞云在心里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少爷您再继续这样下去,迟早要把少夫人越推越远的……到时候伤了少夫人的心,看少爷您怎么办!
出了府,白芊芊总感觉心神不宁的。
她轻轻抚摸着肚子,一脸柔和。
秋霜姑姑忍不住满脸慈爱地看着她:“少夫人是个有福气的,老夫人从前怀少爷的时候,可没少遭罪。”
白芊芊想了想萧焱那傲娇的性格,十分赞同得点了点头。
“老夫人怀孕初期害喜害多厉害你是不知道!从前老夫人的婆婆在世的时候,见老夫人吐得那么厉害,还以为老夫人怀的是个双生子呢!寻常人家怀一个孩子哪能那么遭罪的!后来月份大了,少爷在老夫人肚子里也仍旧没个消停,成天的在老夫人的肚子里是活蹦乱跳的,每天都踢老夫人的肚子,老夫人别提多遭罪了!”
白芊芊听得直想笑,萧焱的性子果然在娘胎里就定下了,和现在也一模一样。
“少夫人肚子里这个是个贴心的,以后生出来了,一定也很心疼父母,和少夫人一样性子好!”
“我倒不需要他多贴心,但求他能平安出生,平安长大这就足够了。”
马车平缓地走着,和一辆黑顶马车擦肩而过。
“哎,爷,那不是萧家的马车吗?”福宝在车外驱车,忍不住对着马车内喊了一声。
墨景行刚从城外接了墨钰回来,马车内墨钰正坐得没个正形儿吃着绿豆糕,闻言疑惑地望向马车外问了一嘴:“福宝,萧家的马车怎么了?”
福宝顿时恨不得缝上自己的嘴,他暗自懊恼地拍了拍自己这口无遮拦的嘴。
光顾着让爷知道是萧家的马车了,忘了刚接了小姐回来了,希望爷待会儿可千万别罚他啊!
墨景行颇为失语地闭上眼,装作没听见。
墨钰倒是好奇了起来,她手里也舍不得放下绿豆糕,直接走出了马车和福宝坐在了一排,扒着马车好奇地往后头看。
“哎,福宝,你还没说呢,你刚才干嘛问萧家的马车啊?”
福宝结巴地回:“小的就是……就是见到了顺口说了一嘴……”
墨钰哦了一声点点头,继续吃着绿豆糕:“萧家出城做什么?那不是女眷乘的马车吗?萧家老夫人出城啊?还是萧夫人?不对,应该说萧大夫人还是萧二夫人……”
“墨钰。”墨景行出言提醒,“规矩点儿,这是在外头。”
墨钰背着墨景行吐了吐舌头,小声腹诽:“真是个老古板……跟那个死鲈鱼一个样!”
马车走了一会儿,忽然一群贼眉鼠眼的人眼睛视线紧盯着后头萧家的马车策马而过,看都不曾看墨家的马车一眼。
“奇了怪了,这群人眼瞎吗?我们墨家的马车这么气派,他们居然视而不见!跑这么快,赶着去投胎不成!呸呸呸,还害我吃了一嘴的灰!”墨钰气不打一处来,手里还拿着半块没吃完的绿豆糕,对着那群策马的人的背影就是一阵骂。
墨景行徐徐地睁开眼,耳朵微微动了动。
有些不对劲,马蹄声虽急,却被控制了离萧家马车不近不远的距离,明显是刻意为之,不似护卫,倒似追踪!
墨钰接着骂:“还凶神恶煞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来者不善,刚才过去的那群人,不是萧家的护卫,是冲着萧家的马车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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