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婆在救治妇人之病上,是京城首屈一指的!是以偷偷来找药婆看病的女病人不在少数,药婆一人自然看顾不过来,此事又涉及妇人隐私,所以药婆不能让男学员帮忙,只能招一些女学员来帮忙。但是女子大多不愿意学医,因为学了也没出息,既不能像男子一般开一间小医馆,又不能挣多少银子贴补家用,是以女学员一直十分难求。”
“那再难求,也不能找那三个那样的女学员进来吧!你看她们,哪里像是来学医的啊,成日里不听课,就知道欺负人!你看你们几个,被她们三个都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其他几个女学员面面相觑,面对事实无法反驳。
红缨她们三个在的时候,她们确实将她们压得死死的,她们从不敢惹她们,就怕成为被重点欺负的对象。
她们大多家贫,来医堂学医是其次,主要还是因为药婆向程老给她们女学员都申请了补贴,为了那份补贴,她们才来学医的。
秋蝉和春花是两姐妹,她们根本就不是学医的材料,不是为了那份补贴,她们也不会被家里人逼着来。
红缨就更不是奔着来学医的了。
她家境十分普通,但比起医堂内其他女子,算得上是最好的。
是以她便一直自视甚高,觉得自己同其他人身份不一般,觉得自己家里好歹也算是小小富商。
她哪里知道,她认为自己的“富商”家境,连程老定下的三不规矩里的富商都远远够不上。
她来学医,倒不是为了医堂的女子补贴,而是为了钓金龟婿。
子期师兄,便是她的目标。
红缨、秋蝉、春花,三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是以才会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在医堂内横行霸道好几年。
医堂内其他女学员倒是老实本分,学点医术识些草药,本就没有坏处。
她们又不像素芳那样医术出众,自然不会成为红缨她们三个和其他男学员们嫉妒的对象。
坐在最后一排的秋蝉和春花,看了一眼未在白芊芊和素芳身边一圈的女学员,垂下眼睛,都装没看见一般不在意。
外头的茂才和永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浓浓的失望之意。
永杰:“怎么她们这帮女学员聚在一起都聊些这般无趣的啊……”
茂才撞了他一下,嘲笑道:“你是因为听见她们没聊到你,只提到子期,才觉得无趣的吧!”
永杰:“你和我不是半斤八两吗!她们不也没提到你,你还好意思笑我!”
二人在一旁打闹,正巧药婆走了进来。
“你们三个,不去看诊,站医堂外面做什么?”
三人立刻回过神来,规规矩矩地对着药婆行了一个师生礼。
素芳和玉兰闻声望向医堂外,那叫众人期盼许久的子期师兄,终于出现了。
女学员们只望了一眼仪态端庄正直,翩然走进医堂的易子期一眼,便纷纷红了脸,紧张得正襟危坐起来,还悄悄的整理起自己的仪态。
可是易子期却只匆匆看了一眼白芊芊,便略过她们,进了医堂就坐。
茂才拉着故意放慢脚步偷偷打量白芊芊的永杰也跟着进了医堂。
白芊芊不是没注意到进来三人只关注她的视线,只是她早已习惯。
从她进来医馆的第一天开始,这种好奇的视线便从未停止过,是以她便不曾注意到永杰和茂才眼里的揶揄之意。
易子期狠狠瞪了一眼满脸坏笑的永杰,心里却在看见白芊芊后再也不淡定。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永杰的玩笑,让他竟心生一股不好意思面对白芊芊的情绪来。
甩开这莫名的情绪,易子期端坐着开始听药婆授课。
像易子期和永杰茂才这样已经取得程氏医馆看诊资格的学员,其实已经是程氏医馆有名有姓的挂牌医师了。
但是程老不允许任何一个学员或者医师怠慢医术,他认为,医术若不时刻精进,便会一直止步不前,甚至是后退!
所以每次的学员医术考核,所有看诊医师都会轮流过来,和学员一同参与考核。
子期他们是第一批来考核的医师,医堂考核的内容向来不简单,是以医堂的规矩是,名次再靠前的医师也必须在考核前三日来医堂温书准备。
考核不过,便会立刻被取消医师资格,打回原形,从头再来。
是以程氏医馆内,无人敢怠慢考核。
易子期一来,男女学员都不淡定了。
女学员们心思都不在药婆的课上了,只顾着盯着易子期的侧脸看,脸红羞涩,既期盼易子期能扭头看他们一眼,又在易子期翻书抬眸的动作中,担忧真的撞见易子期的视线,届时她们肯定会惊慌到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男学员则感受到一股强者入侵的强烈危机感。他们死死盯着易子期的后脑勺,看着医堂窗外那些殷切的望着易子期侧颜的女学员们,眼里嫉妒的火星子都快冒出来了!
“切,他不早就是程氏医馆第一了吗?还需要按着医堂规矩,提前三天来准备吗?我看,他分明就是故意想在我们面前出风头!”
“可不是嘛!你看那些师姐师妹们,啧啧啧,眼珠子都快挂在他身上了!他此刻心里定是享受极了吧!”
“唉哟,可可怜了我们这些辛辛苦苦学医的咯!他这一回来,第一又只能是他的了呗!我们这么费劲儿去学有什么用?还不是全成了他的陪衬!”
后面传来一阵又一阵难听的议论,永杰攥紧了拳头,简直都快忍不了了,茂才制止住了他。
“医堂规矩你忘了?不可打架闹事!”
永杰气愤地拍了拍桌,声音之大,惊得一室寂静。
药婆怒了:“方永杰,你干什么?不想听就给我出去!”
永杰斜眼看着后头,意有所指地慢悠悠说道:“对不住药婆,我方才听见一阵嗡嗡乱叫,还以为是哪儿飞来的屎虫子!方才为了给这些成日里只懂吃屎的苍蝇一点教训,没控制住力道,药婆莫气!”
众人一阵嬉笑,方才那几个偷偷摸摸阴阳怪气的学员,涨红了脸心虚地低下头,聂诺着咒骂。
易子期浑不在意。
他也早已习惯这些不怀好意的视线和难听的言论。
跟这种人,他从不屑于浪费自己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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