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视那瞬,许倾的脸上写满了不自然。
“实话?王爷想听什么实话?只要您问,我就说。”
谢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并未去理会她,就只是夹了一点菜,放在了碗中。
许倾似有松懈,这时的谢凛却又重新的开口:“你的做菜的手艺不错,跟谁学的?”
她自然的答道:“不是学的,是我自己研究的。我从小生活在乡下,无父无母,全靠自己养活自己。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跟了个老仵作师傅学了些本领,才勉强维持了生计。如果王爷觉得好吃,我可以总给您做哦。”
她说得很真诚,连自己都信了的。可谢凛听着她的话,只觉得是一字不真的虚假罢了。
“那你和薛昭是怎么认识的,一起长大的吗?”
许倾索性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尽量让自己的状态变得松弛随性一些,她双手拄着桌子,捧着脸颊,很认真的说:“薛昭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是个乡下的孤儿,大概算是相依为命吧。他对于我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
许倾想要表达的意思,并不是炫耀薛昭与自己的感情甚笃,而是想要以此来表达单纯只是重要而已。
可许倾的话,还是让谢凛误会了。这一次,他并未动怒又或是有任何的过分行为,只是在平静的望着她,淡淡的问:“有多重要呢?本王和他比起来,是不值一提的地步吗?”
“王爷,这不同。”
“哪里不同?”
“嗯……”许倾已经到了嘴边的话,不知怎的越发的难以启齿。
她不知是在怕什么。不知从何时开始,许倾很在意他的情绪,甚至不希望他对自己失望。
她的语塞,似乎已经让这个问题没了什么意义,谢凛放过了她:“算了,本王也不是那么想知道。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哦。”
二人之间的相处,看似平淡如水,实际上许倾的心境一直都是此起彼伏。
对于谢凛,她一点自信都没有。
几次的欲言又止后,许倾终于下定了决心,清了清嘶哑的嗓子,:“王……王爷,我其实一直有件事想要说。”
“巧了,本王也有,总想着找一个人,一吐为快,憋在心里着实难受。”
“那您先说?”
谢凛寸寸目光有一瞬间遗落在她的身上,而后马上移开后,神色略微怅然的启唇道:“本王喜欢上了一个人,一个本不该喜欢的人。”
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却在刹那间挥霍掉了许倾积攒下的所有勇气。
怪不得,他会那么厌恶有一个叫“许倾”的王妃。
因为“许倾”这个人,不仅仅毁了他的前程,更毁了他的良缘。
对许倾是厌恶,对阿青是占有,许倾从未想过谢凛那份喜欢会属于自己。
她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半天没说话。
不是不知道说什么,而是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活生生的被噎了回去。
谢凛注视着她,将她的神色尽收在眼底,心有不解却又无济于事,:“你不是说,你有件事要和本王说吗?”
“是……”
“什么事?”
“我……”许倾思虑再三,最终还是没说出口:“这个案子结束了之后,我能不能申请休息一段时间,有些累了。”
“好啊,没问题。”
谢凛俊色的眸光中,有一抹一闪而过的失落,转瞬即逝,只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休息归休息,如果刑部有事,你得立马到位才行。”
“好,没问题。”
虽然关键时刻总爱掉链子,但休息可不能缺。
许倾暗自窃喜,假期手到擒来,她可不愿意待在刑部活受罪。
……
半个月后。
柳镇。
正值初夏的雨季,海风四起。潮起潮落,惊涛骇浪。
柳镇以渔业为生的渔民们已经尽半个月都没有出海了。
一般来说,主钓涨潮,次钓退潮。
可是这次的浪潮太过凶险,一不小心就会丢了命。
柳镇上的渔民们最近没有出海,便没了生计,浅浅的算算日子,今天正好是退潮,渔民们恰好选在了这天出海打鱼。
涨潮过后,礁石嶙峋的海岸边能留下不少的好东西,渔民们正蹲着身子,各自忙着捡拾贝类。
两个孩子追随着父母,赤着脚一边帮忙一边玩耍。
他们注意到了岸边的礁石旁,立着一个褐色的坛子,坛子的上面还沾着一些海带,一看就是随着浪潮打上来的。
两人好奇,跑过去看了看,一个扒着坛子的外沿,另一个拽着海带,借力使力打算放倒坛子,看看里面是什么。
只听“咕咚”一声响,随后却是孩子被惊吓过度的哭声。
渔民们闻声赶去。
坛子口清晰可见一张被泡得发白的人脸,长长的头发似海带一般从坛子的外沿垂落。
渔民一阵惊呼,吓得瞬间坐在了地上,这坛子里面竟然有一个蜷缩着的人!
两个时辰过后。
刑部及时的赶到了现场。
坛子被放置在一旁,盖上一张白布,许倾抵达现场后,第一时间撩起来看了一下,简单了解了一下尸体的情况后,也是深深的犯了难。
她跟随在谢凛等人的身后,先去了解情况。
“坛子是在哪里发现的?”江玉问。
“回官爷的话,坛子就在那块礁石的边上,是两个孩子发现的。我们都没敢动,吓坏了。”其中一个渔民憨憨的说道。
“你们这个小渔村有多少人?都是在今天才全部出海打鱼的吗?”
“官爷,我们这个渔村虽然看着小,但人口可不少,整个柳镇都是沿海的,靠海吃海也算是我们唯一的营生了。前半个月阴雨连天,海浪太大,我们鲜少有人出海啊。”
“坛子里的人你们应该也见了,能认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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