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她并没有再继续选择吵闹,而是很识趣的待在云贤妃的眼皮子底下,被福祥公公的人看守着。
她很识相,一直乖乖的,没有一点点忤逆的意思。困了就睡觉,醒了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呆愣着。
看守着她的宫女也不明白,凌王妃这是吓傻了,还是已经放弃了抵抗了。
料她自己一个人也逃不出偌大的青鸾殿。久而久之,云贤妃的人开始变得松懈了起来,自打刚刚云贤妃回来了之后,都忙着去服侍她了。
长夜难明,许倾心里清楚,云贤妃将她困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她慢慢的起身,迈着极轻的步伐,一步步向前,隐约可以听到外面的说话声。
福祥公公小声小气的对云贤妃禀报:“贤妃娘娘,刚才奴才的人来报,事儿应该是成了。”
“成了?这么快?”云贤妃的脸上浮现出了讶异的神情。
许倾在暗处听得心头一紧……
福祥公公借着向云贤妃一五一十的汇报道:“此行,宁王殿下最开始定下来的伏击地点,无人生还。就连逸王派去陪同凌王同行的人也全部阵亡。宁王的下一个目标,就该逸王,咱们和宁王殿下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吧。”
“确定谢凛死了?”。
此时,云贤妃满目兴奋喜悦,可听着这一切的许倾却越来越揪心难耐。
福祥公公笑盈盈道:“宁王殿下的手腕儿,您还不知道吗?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奴才特意让人去看了,死得那是极惨呢。一具男尸,身上穿着的是凌王的衣袍,浑身上下的血肉全都被一刀刀活剐了下来,露得出血淋淋的白骨,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地方啊。这宁王殿下当真是恨极了凌王啊。”
明明如此惊悚渗人的事情,却被福祥公公说得轻快极了。云贤妃更是满意得连连点头称赞:“好,好啊。”
此刻,许倾的双腿就像是没了知觉般,沉墩墩的长在了地上,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像是充斥着针扎一样的剧痛,让她痛苦又让她毛骨悚然般的害怕。
她的手死死抓着桌角,用力到回不过血来的惨白色,眼睫在微微颤动着,夹碎了藏在眼中的泪珠。
泪珠顺流而下,许倾不知道自己为他而流的泪,还能不能在有生之年让他知晓。
许倾真的害怕极了,害怕那个死了的人真的会是谢凛……
死的人若不是谢风,那必定是谢凛,这一半一半的几率,让许倾心中萌生出了惧怕之意。
这些天来,许倾和谢凛的交流甚少,完全是按照最初的计划去行事。可状况百出,总会有计划之外的事情发生,比如说……现在的自己。
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谢凛是如何安排的,只晓得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只是,谢凛真的能有机会安排人在途中帮助他脱险吗?如果不能的话,他真的有能力全身而退吗?
许倾站在原地,迟迟没法平复自己的内心。
也在感叹着云贤妃对谢凛的绝情。
想得入神,许倾被福祥公公发现了。
数目相对之下,除了许倾目光怨毒之外,此刻云贤妃轻松坦然的笑容就如厉鬼般阴邪毒辣。
许倾毫不畏惧直面着她说:“你真是太恶毒了。”
“恶毒?本宫并不觉得。而且把本宫逼到了这个地步的人,是谢凛自己,不是别人。”
“你亲手养大的儿子死了,你的心里当真就没有半点的愧疚或者是痛心吗?”许倾怒目而吼,可她越是激动,换来的却只有云贤妃更加丑陋恶心的嘴脸。
云贤妃幽幽而道:“他为我所用,便是我儿子,不听我的话,那就不是我的儿子。既然不是我的儿子,我何必怜惜他呢?他又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又不与我血脉相连。”
许倾被她的话气的浑身发抖,却无济于事。
“哦对了。”云贤妃转而又说:“本宫是想过要将他视作自己的亲儿子般对待,甚至将云翎留给了他,他珍惜了吗?反倒是你,你才是害死他的唯一凶手,怎么自己没意识到吗?”
云贤妃致力于摧毁掉许倾的意志,借机去尽情的折磨她。
许倾逐渐声嘶:“你那分明是想要满足自己的私欲,想要云家靠上谢凛而已。”
“是又如何?有价值就是他的幸运,没价值就别怪本宫将他抛弃!”
二人针锋相对,云贤妃屡次对眼前的许倾起了杀心,却因为现实情况而一忍再忍。而此时的许倾也正因为如此,才敢和云贤妃争论对峙。
云贤妃随后痛恨道:“你若不是许松亦的女儿,本宫现在就活剐了你,让你和你的情郎是一个死法。”
“你剐我一个试试。”
“你若在这儿好生待着,本宫不会对你赶尽杀绝。”
“你要是能杀我,早就杀了。还不是忌惮我爹,不敢杀我?”许倾故意挑衅于她,成功另云贤妃震怒,一把掐住了许倾的脖子,猩红的眼底凶相乍现:“不要挑战本宫的底线,不然的话,本宫让宁王杀了许松亦,灭了你们许家满门也不好说啊。”
二人怒目相对,许倾知道自己和这个丧尽天良的女人没什么话好说。
云贤妃见许倾的气场渐渐弱了下来,故意恶心她道:“如果你安生的在本宫这里待着。本宫可以保证你多活两天。甚至还可以奖励你……把那具被活活剐得露骨无皮无肉的尸体搬过来,让你好好的跟他道个别啊。”
许倾跳了下眉,欣然接受:“好啊,你说话算话,老东西。”
“你!”
云贤妃眼看着要抬起手来抡她一巴掌……
“我爹执掌兵权,乃是圣上亲封,朝廷上下无一异议的镇国大将军,你若不想谢风继位之后,平定的第一个内乱便是许家的话,就放下你的爪子,你也能多活几年。”
许倾一笑森然,气的云贤妃连连喘着粗气,甚至需要福祥公公上前为其顺气安抚。
“罢了,罢了。”
云贤妃自行回到了自己的卧榻之上,舒缓了好一阵子。
许倾就坐在云贤妃的寝宫内,不曾离开。
这张让云贤妃相当讨厌的脸,反倒是赶都赶不走。
也罢,这样也好,留在眼皮子监视着总比放到看不见的地方稳妥。
云贤妃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坐享其成,死盯许倾。
外面的夜色已经在渐渐褪去。
谢容昨晚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皇上塌前,并暗中部署一切。
今早,皇上也没有苏醒来的意思,早朝没法进行,朝臣们议论纷纷。
谢容只能用皇帝身体不适来搪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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