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慈想过报仇,她爱段乘苍,段乘苍也爱她,他们两个同生共死那么多年,那份感情不可丈量,云念慈确实想过报仇。
可是段乘苍牺牲时,她自己的年龄也不小了,更何况她就是个线人,线人本身权利就不大,上级再一刻意打压,她就什么都不是,她能做的,就是寄希望于这几个孩子,她把自己手上所有的和高南箫有关的线索全都给了任久他们。
可是当这几个孩子真的找到了办法的时候,她又开始害怕,怕这几个孩子受伤,怕这几个孩子被欺负。
云念慈忍不住在心底感慨,离开了特工部,她都优柔寡断了,以前她哪有这么多伤春悲秋的心思。
“云姨,我相信您也很想报仇的,对吧?我们很多小动作都没瞒着您,您也没怎么阻止过我们,那就说明您也想报仇的。”韩华黎握住云念慈的手,轻声道,“云姨,我们不是小孩子了,我们有能力替老师报仇了。”
云念慈缓缓睁开眼,抬手抚上韩华黎的脸颊,温婉的双眸里含着泪,她声音哽咽:“长大了,你们都长大了,我就放心了。”
……
摄影棚里,左筠心经受了一系列摧残,这会儿正在休息,旁边摄像师的团队正在P图,边P边说:“这一套发出来那绝对得上热搜我跟你们讲!”
“这造型师绝了啊!”
“那当然,人天艺斥巨资找来的造型师!”
这次的造型师不是Kenny,是另一个很出名的造型师。当然天艺找过Kenny,他是因为自身档期没办法来,据说他为此懊恼了很久。
左筠心这套生日写真没有很麻烦,造型只有两种,一套丛林风,一套西幻风。丛林风是走的动物装扮,造型师把左筠心打造成了一匹狼,有一种狼崽子长大了该登基了的感觉。西幻风是把她塑造成了魔法师的样子,成年的魔法师可以独当一面,正式出师了。
两种风格都是比较野的,左筠心气质上完美拿捏,拍摄非常顺利。天艺给摄像团队加了钱,摄像团队保证肯定在月底前给一套完美的生日写真。
拍完了写真,左筠心就离开了,临走前,摄像师还握住左筠心的手:“左小姐,有机会再合作啊,给您拍照太有感觉了!”
左筠心学着大人的样子虚伪客套:“一定一定,会有机会的。”
虽然没花多少时间,但是从摄影棚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七点了,左筠心摸了摸凹下去的肚子,叹了口气,好饿啊,回家找找点好吃的。
但是家里好吃的也没多少,她很久不在家里吃饭了,冰箱都快空了,于是,她毅然决然带着麒麟去了对门蹭饭,并且顺利蹭到了一碗糊涂面条。
大冬天来碗糊涂面条简直不要太暖和,左筠心拍着肚子,舒服地靠在椅子上:“骆医生你真的好会做饭啊。”
“家常便饭而已,不足挂齿。”
“对了,你们商量好怎么出差了吗?都谁去徐佳佳他们老家啊?”
“大部分都要出动。”骆玉衡把碗在水池里泡好,说道,“咱们这儿要走四个,目前定下来的是易雪、孙倩、瞿安和韩星,两个人一组,孙倩和瞿安去徐佳佳的老家彭城,易雪和韩星去蔡江的老家川蜀,陈仇的老家呼市是任久他们挑人过去。下午跟任久他们说了,他们同意了,说没问题。”
“那曦姐和嘉哥留在首都,也不用训练,挺爽的。”
“爽什么呀,也有任务。冯教官把他俩派给了华书记,让他们跟着华书记一段时间,协助调查并且保护华书记的人身安全。这活儿轻松不到哪儿去。”
“雪姐他们什么时候出发?”
“大后天就走。”骆玉衡观察着左筠心的表情,说道,“放心,你生日前肯定能回来,要相信他们的能力。”
左筠心小心思被戳破,闷闷地“哦”了一声。
说着不在意,但其实也很想和特遣队一起过生日。骆玉衡摇头轻笑,小丫头片子,就是嘴硬。
任久他们找特遣队合作的事情让云念慈颇感心累,任久也不打算再和云念慈说自己的心思了,反正那么多年都是自己过来的,承受得住无所谓。
他们从云念慈家里出来,任久要去开车,顾望安突然叫住他:“任久,我还没问你,你怎么突然跑来找云姨了?”
任久回头:“想来就来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顾望安抿唇:“任久,咱们也算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把你当我兄弟,所以,有事情别瞒着,行吗?”
任久一愣:“怎么突然说这个?”
“我只是觉得你有事情瞒着我们。”顾望安走近任久,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们一直装傻当什么都不知道,但你不要以为我们真的什么都察觉不到。任久,我们不知道你在瞒什么,但是……希望你能说出来,说出来总好过自己一个人扛。”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又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你还信不过我们吗?”
任久神情黯淡,他摇摇头:“不是信不过你们,信得过,是我自己的问题。”
“任久……”
“我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我瞒着的事情和案子没关系,知不知道无所谓。我先走了,还有事处理,再见。”
“我们在乎你的事情也不是和案子有关才在乎的。你前两个月,频繁来找过云姨,对吧?这么频繁一定不是你想她了来看看她,你来就是有目的,你是来找云姨进行疏导的吧?心理问题,对吗?”顾望安拦住任久,“你的性格我们了解,如果不是支撑不下去,你不会寻求外援的。任久……”
“我说了我不想讨论这个话题!这是我的私事,和你们没关系!”任久一把推开顾望安,阴鸷的目光盯着他,“顾望安,我们是兄弟没错,我也信任你们,但不代表是兄弟我信任你们,你就可以没分寸没界限这样逼问我的私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点道理该懂了吧。”
任久从没发过脾气,这是他第一次对身边亲近的人说这样的话。他呼吸急促,看着顾望安那讶异的眼神,任久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有多伤人心,他心虚地别开目光,说道:“抱……抱歉,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对不起,我话说重了,我……”
任久抹了把脸:“我明白你们心里的顾虑,我感谢你们的关心,但我……确实不想说,我有办法控制好的。今天抱歉,我……我刚刚实在是……回头请你吃饭。今天先这样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不是……等等,任久!”
任久无视了顾望安的呼喊,径自开车离开了。韩华黎和洛朗星走过来,拍拍顾望安的肩膀:“早就料到了,他那性格怎么可能说出来。”
“慢慢来吧,给够他空间和时间,逼他没用的。说不定有一天他就愿意自己说了。”
既在安慰顾望安,又在安慰他们自己。这样的安慰,苍白又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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