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筠心和孙倩走进审讯室内，在椅子上坐下。徐佳佳坐在审讯椅里，他看着对面的两个穿着便装的女人，咽了口唾沫。

说不害怕是假的。昨天大半夜自己被蒙上眼堵住嘴，戴着手铐被人带上了车，不知道来到了什么地方，对面两个女人看着也不是善茬，不像好惹的，他一时之间都判断不出来，自己到底是不是还在警察手里。

“徐佳佳，对吧。”孙倩举了举胸前伪造的假工牌，说道，“警察。现在我们依法对你进行审讯，希望你能配合。”

左筠心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展示给徐佳佳看，用伪装过的声音问：“这是警方从你的出租屋里搜出来的高纯度海洛因，从哪里来的？”

徐佳佳梗着脖子：“买的！”

孙倩面露嫌弃：“你买得起吗你，撒谎都不会啊。”

徐佳佳：“……”

洛朗星：“……”

洛朗星扭头看骆玉衡：“这样审人也行？”

冯玉华：“有领导在肯定不行，这不是没领导嘛，那就随意一点，只要不刑讯逼供不违反纪律，其他随意。”

洛朗星：“……哦。”

徐佳佳：“我就是买的！不信你们去查！”

“行，当你买的，从谁那儿买的？”

“从……从我一个朋友那儿。”

“朋友？男的女的？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你知不知道你朋友怎么来的这么高纯度的海洛因。”

“你们不是警察吗？不是能耐吗？想知道自己去查！”

孙倩：“查我们肯定是查到了的。现在给你一个自己招供的机会，真相从你嘴里说出来跟从我们嘴里说出来，结果可是不一样的。”

徐佳佳冷笑一声，他不信这帮警察能查到他的底细。

孙倩看了眼手表：“三分钟，三分钟时间一到，你要是不说，我们就替你说了。想好了啊，好好考虑。现在开始倒计时。”

说倒计时还真开始倒计时了，左筠心和孙倩靠在椅背上，随意翻看着手里的资料，很是气定神闲。看着对面警察胸有成竹的样子，徐佳佳心里开始有点慌了，这么自信……难道真的查到了？不，不应该吧。如果真的查到了，那就不可能这样关着他了呀，早该把他放了呀。为什么……

徐佳佳头上开始冒冷汗，洛朗星看着徐佳佳的反应，小声对骆玉衡说：“这是不是在搞徐佳佳心态。”

骆玉衡点头：“审人嘛，就是搞心态，攻克心理防线就好了。”

“我们不常审人，但我记得有一次任久去审人了，我在旁边围观了来着。”洛朗星回想曾经一次，“当时任久审的那个人，心理非常难攻克，搞他心态他也没反应，一片压抑中甚至还能轻松愉快地哼歌。”

这种事情特遣队常见，他们有的是法子审，易雪很好奇没有审讯经验的任久会怎么处理：“最后任久怎么攻克的？”

“任久也哼歌啊。那个人哼的歌他听过，会唱。任久唱歌超好听的，但是他那次故意唱跑调，超级难听的那种跑调，对面换一首他也跟着换歌哼，每一首都往跑调了哼，最后把对面给搞崩溃了。然后抓紧审讯就给招了。”

所有人：“……”

“后来任久就再也不干审人的活儿了，说太累了，对于唱歌好的人来说，想唱跑调确实很难，他那次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跑调的。他说他出来后看监控，听到自己哼的歌，都想把自己捶一顿，怎么能难听到这个地步。第二天就和我们说，他以后再干审人的活儿他就是狗。”

所有人再度：“……”

骆玉衡嘴角抽搐：“……任先生……真性情啊……”

“不要被他外表给骗了，他只是看起来成熟稳重而已，其实有时候做起事来可沙雕了。”

骆玉衡：“……”

审讯室内，孙倩：“三分钟时间到，说不说？”

徐佳佳咬着牙，不肯说，他在赌，他赌这两个警察是虚张声势。

看着徐佳佳那嘴硬的样子，左筠心觉得好笑：“你该不会还在坚信，你背后的人会来救你吧？徐佳佳，证据确凿，要是有人敢捞你那那个人就是自己往枪口上撞。高纯度海洛因，这算是大案要案了，你凭什么认为警方会袖手旁观？你凭什么觉得你背后的人敢冒着自投罗网的风险来捞你？”

徐佳佳喉结动了动，还是不说话，但是心理防线肉眼可见濒临崩溃，左筠心暗道，这心理防线还是真比自己预估的还要弱。

她不疾不徐抛出最后一击：“我很好奇，陈仇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替他保守秘密。”

“陈仇”两个字一出口，徐佳佳的脸色陡然间变得煞白：“你……你……你……”她们怎么能查到？按理说不应该的，她们不可能查到的！

“不要试图狡辩说你和陈仇不认识。”孙倩说道，“你和他有来往的证据我们都有，你们去过同一家饭店去过他家里，这些我们都有监控截图作为证据。徐佳佳，我们早就说过了，该查的，我们肯定查明白了。现在，请你实话实说。高纯度海洛因，是不是从陈仇或是蔡江那里拿来的？他们的高纯度海洛因来自哪里？他们的背后，还有谁？”

左筠心：“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徐佳佳。你来了这儿，任谁都没办法把你捞出去的，还是老实说实话吧。”

徐佳佳还是没说话，他低着头，双手紧握成拳，良久，才哑着嗓子开口：“说，我说。”

左筠心打开电脑文档，开始打字。

孙倩：“先说，你和陈仇是怎么认识的吧。你俩的关系某种意义上称得上是亲戚，但是并没有血缘关系，你为什么会想着来投奔他，他为什么会答应帮你？”

徐佳佳缓缓开口：“这是五年前的事情了。我妈，我妈是六年前去世的，我家穷，没钱，我还不求上进，不挣钱就算了还老是乱花钱。我妈临去世前告诉我，让我一定要找一份正经工作，还跟我说，家里有个亲戚在呼市，有钱，没钱了实在撑不下去了，去找人家借一点儿，让我记得打欠条，等挣了钱还给人家。”

“但是我真的没什么本事。我真的不知道找什么工作，我从小就没怎么出过徐家村，也没上过学。而且……而且当时我已经染上毒瘾了，我当时觉得好玩儿，学人家吸的。我真的需要钱去生活去……去买毒品，所以……所以我在给我妈下葬后，靠家里微薄的钱硬撑了一年，还去借过高利贷。后来实在撑不下去了，我就想，去呼市吧，找人家借钱去。”

“当时陈仇正好回家。你们，你们知道那种习俗吧，就是有人发达了，回家就要给家乡修路，还要给邻居分钱。当时陈仇就在办这事儿！我……我把来历给他说了，而且当时我身上的衣服也破，陈仇就……就借了钱给我。”

“当时我拿到钱后，第一时间就是想好好吃顿饭，我好几天没吃饭了我要饿死了，结果我在一个街道的小角落里，看见墙上有人写暗号，就是卖毒品的暗号。我……我一时没忍住，就跟人家联系了，刚拿到手的钱，就花了一半去买毒品。”

“我躲在角落里偷偷吸的时候，被陈仇发现了，我以为他会带我去找警察，但是他没有，他跟我说，我买的掺假了，不正，他那里有正的。我，我就跟他走了，他给了我一包白粉，还真的比我买的那些有感觉。陈仇说，他要带我去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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