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书哪里既然没有任何的异样也不值得她再去浪费时间了,据洛京他们的人带来的消息,边境处只怕是又要大战了,她得想个法子让这一次的出征温良冀避无可避。
这样她才能将人一击解决掉。
秋风吹落叶,窗柩边,她焚烧掉一封又一封的密函,而今罗叔那边已经无大碍了,可温良冀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他们必须做长远的打算,只有占领南浔,才能做到化被动为主动。
“阿九姐姐,外头都乱起来了,咱们不去看看么?我听闻着懿贵妃死之后许多和懿贵妃有往来的朝臣也受到了牵连,而且皇帝的那个儿子还关押在天牢里面呢!可热闹了。”一鸣是个闲不住的,除了保护她以外,就是各种溜出去听书,看热闹。
此番正用衣裙兜着一堆零嘴散落在她面前的书桌上,站在窗柩外挡住她的光线,笑得傻傻的。
温九蕴抬眼瞧他,“有什么好看的?皇帝不会杀他这个儿子的。”
“为何?”一鸣不解,“难不成这老皇帝还是个慈眉善目的?对自己儿子宽厚?”
非也。
古往今来,别说是皇帝了,但凡是大一点的家族,子嗣繁多的话,杀子也不是稀罕事。
皇帝不杀,不是他宽厚,而是因为有人会救。
不过说起来也奇怪,都这么长时间了,对方怎么还没有动作呢?
就在她正苦思冥想的时候,张嬷嬷步伐匆匆的赶来,瞪了一鸣一眼,倒也没有出口训斥,而是走进屋内福了福身子道:“小姐,怀王妃给您下了帖子,说是邀您赏菊。”
“赏菊?”温九蕴起身掀开珠帘,迷惑不解,“我听闻怀王妃是个久病缠身的人,从不参加任何的宴会,也不与人结交,怎地会突然给我下帖子呢?”
“这……老奴就不知了,”张嬷嬷也是一头雾水,“说起来这怀王妃倒但的确是个奇女子,她乃是怀王殿下捡回来的,也不知怎么的,怀王殿下养着养着二人就好上了,为了她还闹到陛下的面前去,愣是将人娶做了正妃,这本来还得宠的一个人,因为这件事情惹得陛下不悦,渐渐的也就不得宠了。”
好在怀王殿下的母妃也是个贵妃,身份不低,再加上母族也在朝中为官,虽不受宠,但日子过得也不差。
只是因此葬送了前程,为了一个女子属实不值得。
温九蕴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那还真是有意思。”
这怀王已经淡出了储君之争,可殷君言的事情他却不得不参合进来,找上门来了,她自然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劳烦嬷嬷去跟父亲说一声,我去去就回。”她微微一笑,爽快的就接下了帖子。
张嬷嬷倒也没有多想,大小姐在洛京和这些夫人,小姐,王妃们结交终归是好事,想来老爷也不会说什么的。
“明月,”张嬷嬷前脚离开,她便将明月唤进来,“去备上一份礼物,咱们去怀王府走一遭。”
“是。”
马车浩浩荡荡的前往怀王府的方向,明月规规矩矩的坐在旁边,小声道:“小姐,今日二小姐的院子似乎有些异常,奴婢瞧见春兰鬼鬼祟祟的带着一个大夫过去了。”
只怕是有了吧……
“不急,有人比咱们还急。”温九蕴淡然道,穆玉规的人天天都守在温家门口也不是吃素的。
事情和她猜测得八九不离十,这厢追云将被春兰送出府邸的大夫给抓了去,扭着人送到穆玉规的面前。
静侯府内,穆玉规正在和他木讷的兄长下棋,看着追云带来的人头也不抬的道:“总算是有些动静了,再等下去,只怕都要生下来了吧?”
穆华容复杂的望向他,张了张嘴终是没阻止。
“兄长,你喜欢的这个女子还真是花样百出,手段过人啊!”穆玉规说话凉飕飕的,言语间都是对对方所作所为的不满。
他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女人算计呢!
穆华容沉了脸,别扭的道:“休要胡说八道。”
“只是此事你当真要去下聘?”
他心中还是有些不忍的,为了自己牺牲弟弟的婚事,这样的事情他也做不出来。
穆玉规吊儿郎当的道:“兄长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名声多臭,外头都是如何议论我的,说我男女不忌,离经叛道。”
“穆……穆公子,老朽不知做了什么事情得罪了您,还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老朽一马吧!”站在旁边的大夫哭丧着脸求饶,这才吸引了二人的主意。
穆华容温和道:“不必害怕,让你前来只是为了问你些事情罢了。”
虽说弟弟的所作所为荒唐,可若是不荒唐的话,只怕温家不会善罢甘休。
穆玉规托着腮看他,“老头,说说看今日去温府做什么去了?”
“这……”事关女子名声,而且温家还是大户人家,大夫不敢得罪,也不想坏了自己的名声,他苦瓜着脸道:“二公子,此事……老朽真不能说,这是医者的德行。”
“本公子没事情与你废话,你若是不说,本公子就将你送去温将军的面前,到那个时候……”穆玉规没耐心,阴恻恻的威胁。
大夫当下吓得双腿发抖,只好硬着头皮的哭诉,“是温夫人请老朽过去的,温府的温……温二小姐怀孕了,需要老夫抓堕胎药。”
此话一出如同寂静的河面落下了一块巨石,穆华容瞪大了眼。
穆玉规则是反应平平,却眉心蹙起。
这女人还真是说对了,难怪那日周家去闹,甚至她的名声差点毁了,她还将人给放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好一招借刀杀人,将计就计,布下这么大一个局,她却置身事外,坐上观虎斗。
“下去吧!若是让人知道你来过此处,你知道的,此事本公子也不会宣扬出去的,不过这堕胎药可不能乱给啊!您应该知道怎么做的吧?”穆玉规笑得不怀好意。
大夫观察着他的神色,心下了然,虽不懂这些高门中的斗争,可这温家二小姐怀孕之事可大可小,这个药他当然不敢乱给的。
大夫颤巍巍的看了一眼旁边风光霁月的穆世子,磕磕碰碰的道:“世子殿下,您不会杀了老朽吧?”
他信不过这位二公子。
不被信任的穆玉规很是不爽,脸都黑了。
穆华容肯定的道:“不会,追云把大夫送出去,小心一些,再让账房给大夫拿一笔银子,您若是不放心的话,可以离开洛京。”
大夫提着的心放了下去,唯唯诺诺的跟着追云出了静侯府。
人一走,穆华容一直都维持着的儒雅顷刻间荡然无存,他纠结的看向自己这个弟弟,“玉规,你非要参合进去么?你可知,咱们穆家一直……”
“大哥,”穆玉规脸色冰冷,不耐烦的擦了擦自己手中的匕首,语气咄咄逼人,“您真以为穆家一直置身事外就能高枕无忧么?你我二人不在朝中为官,你猜猜看父亲为何不急?”
穆华容一顿,此事他还真没仔细想过,只当作是父亲对他们的纵容。
穆玉规冷笑一声,“大哥痴迷学术,自然不知这其中的阴谋诡计,江山飘摇,陛下无德,武将手握重权,这样的君王,这样的江山社稷值得我穆家子嗣为其效命么?”
“温家女这件事情,本就没这么简单,一个残花败柳也敢拿来和兄长相提并论?”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明显有些激动。
穆华容楞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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