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他和我很像吗?”
康雅绿条件反射似的蹭一下起身,眼角一瞟将周华彬打量一遍,一翻白眼,一昂下巴,冷哼一声骄傲地走出院子。
她就说嘛,周华彬一整天这么“殷勤”一准有目的。
“他怎么那么在意那个人?”走出院子的康雅绿想道,“难道是那天醉酒,我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同这事相关的?所以我到底干了什么,让这位对那个人如此上心?”
可那空白的记忆宛若“断片”,她什么都想不起来,更无从依据事实做决定。她能确定的只有一点,就是自己绝对不会同周华彬讲述关于那个人的事。
一来,那个人确实被她藏在记忆深处,不太想拿出来追忆,也没有欲望同第三个人分享;二来,也是更重要的,一九七七年的康雅绿,根本不可能在全家眼皮子底下,认识那样一个不可能存在的人。
所以,关于那个人,她最好绝口不提。
就算她醉酒后当真同周华彬说了什么,只要死不认账,周华彬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只是,虽然对于要怎么做,她心里明镜的很,可说实话,她还真有点好奇,周华彬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对“那个人”这样在意。
第二天,早起的康雅绿没去兽医站,也没在家陪大哥,而是捧着书,追着二哥康明诚的脚步,边看康明诚打衣柜,边在一旁的小板凳上温书。
快到午饭点,她开始沉不住气,频频望向门口,门外只有缕缕清风,偶尔吹动野草的枝叶。
终于,门外传来脚步声,康雅绿不无得意地一撇嘴,心想:小样,还是来了吧!这样想着,她故意将书举到眼前,做出专心的样子,不再往门口瞧半眼。
可响起的声音却是个女声,并非是她预想中周华彬的声音。
原来来人是二哥的师傅的老婆,是来顺路给二哥送饭的。
她赶忙站起来,客客气气笑着同婶子问好道谢,再规规矩矩目送人家踏出院门,这才重新坐下。
瞧着桌上铝饭盒里头,那干巴巴粗了吧唧玉米面饼子,和芥菜疙瘩条,她下意识舔了下嘴唇,觉得还没等吃,嗓子已经干恰恰的想要水喝。
不无失望地叹一口气,要不是二哥问她为啥要叹气,她怕是还没发现自己的沮丧。她好像挺盼着周华彬来的,她原本想,今天见到周华彬肯定会有烤鱼吃。
想到烤鱼,她不禁又长叹一声。
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枕上自己的胳膊,胳膊压在书上,另一只手随意翻着书页。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觉得才不过一天,自己的嘴好像已经被周华彬给喂刁了……
门口,又传来脚步声,这一回没了期待的康雅绿,根本没扭头去看。
“我记得有人说要吃烤鱼来着!”却意外地听到了无比熟悉,太让人感到亲切的声音,这声音叫嚣着“烤鱼”!
纵使不大相信,康雅绿还是第一时间朝门口望去。阳光下,大门正中央,周华彬手里正拎着一条开膛破肚了的大鲤鱼,还有一个能瞧见葱叶脏兮兮的布袋子,笑着站在那。
“想吃烤鱼就帮忙生火。”
这会康雅绿倒是自觉,唰一下站起来,从二哥身边拿上那盒火柴,就往院子里的土灶奔去。
她身后,康明诚诧异地看向她风一般的背影,眉宇之间露出一抹担忧,摇着头同周华彬叹道:
“你说她,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火急火燎的,真是!将来可怎么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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