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折柳寄相思(1 / 1)

深夜,文蕊珠和文书兰商量着如何给文爵安排与静安郡主相看。

文蕊珠道:“筹备个小小的赏花宴,先邀请静安郡主来府中小坐,让哥哥看一眼。”

文书兰拒绝:“这怎么行,静安郡主是女子,两家相看哪有女子上男子家相看的,这不是折辱人吗,静安郡主不懂事,公主却是个心细的,别弄巧成拙了。”

“对对对,姐姐你说得对,我没有折辱她的意思,就是想让她来家里,给你也看看。”

想了又想文蕊珠道:“去青檀寺吧,我们就去青檀寺上香,到时候我叫上哥哥,再邀了静安郡主,一路爬山,佛门圣地,缓缓登山,总不会污了女儿家名节。”

文书兰点点头,算是赞同了。

文蕊珠连忙写信,一封给静安郡主,一封让人送去青檀寺。

“碧桃,你去跟大公子说一声,让他把七日后的时间空出来,陪我去一趟青檀寺。”

碧桃:“是。”

七日后……文书兰心跳加快了些,心中划过一抹难言的酸涩。

文蕊珠就知道她肯定难受,搂着她胳膊道:“七日后姐姐陪我一起上青檀寺上香,我请智通大师给我俩讲讲经,你不知道他每次给我讲经,我都特别容易心无杂念,到时候你就把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忘掉。”

还没来得及走远的碧桃摇摇头,没拆穿自家主子。

是挺特别心无杂念的,智通大师一讲经,主子就瞌睡,那和尚也是好脾气,就看着她睡觉,一边看她睡觉一边还给主子念经。

碧桃每次都觉得脸红,偏偏智通大师念经特别认真,像是要给主子开光一样。

可惜她家主子是信道的,在和尚这里开不了光。

不愿意文蕊珠为她担心,文书兰也知道自己该放下,于是心动道:“好。”

“你家太子殿下去吗?”

文蕊珠奇怪:“我给哥哥安排的相看,他去做什么?”

“那就好。”文书兰似乎放下了心,她实在是有些惧怕太子殿下的,那是一种天生的畏惧,总觉得太子殿下那双眼清明澄澈,她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眨眨眼,文书兰想到了什么,凑到文蕊珠耳边道:“你家太子殿下写的信你可看了?让姐姐瞧瞧是什么山盟海誓,甜言蜜语。”

文蕊珠身子一僵,连忙跑出房间,面色通红道:“过,过几天再给姐姐看。”

“噗……”文书兰发自内心的笑了。

发现自家妹妹难得羞赧腼腆的小心思,她替妹妹高兴。

接下来几天便也没追着文蕊珠要那信。

皇宫御书房,太子殿下桃花眼中血丝密布,经过三四天不眠不休的解密,他终于把那从董家拿到的账册解出来了。

“这里记录的名字太多,我不相信荣王将这些人都收买了,还有这铜铁矿和银矿,他这手也伸的太长了。”

一边说,太子殿下一边坐直了身体缓缓往后仰,小小伸了个懒腰,虽依旧优雅贵气,却疲惫至极,而后他继续靠在龙椅扶手上揉着太阳穴。

皇帝看着册子上长长的名单和其上记录的大事,良久之后,就在太子殿下即将睡着的时候,皇帝看了眼身子歪在他脚边的太子,拍了拍他脑门。

太子殿下没好气的“哼”了一下:“养虎为患。”

皇帝不在意脾气暴躁的儿子,徐徐道:“这里面所记的人,或许被荣王威胁过,具体有没有归顺有待商榷,这些人大多是朝廷中流砥柱,轻易动不得,给你两个建议,一是徐徐图之,二是一网打尽。”

太子殿下没好气瞥了皇帝一眼:“父皇说得轻巧,荣王将铜铁和银矿小部分收益送去了圣丰,如今圣丰附属郑国大军压境,陈兵边境却不进攻,这是在给荣王撑腰呢,徐徐图之消耗国力,一网打尽更不可取。”

轻易驳了皇帝的建议,太子殿下猛地坐起身来,斗志昂扬道:“这几天我已想到了办法,父皇等着看吧。”

皇帝:“哦?”

太子殿下不想多解释什么,谋算在心,若提前说出总有泄密嫌疑,他不是信不过亲爹,他只是成算很小,暂时还没有周密的计划,不愿说出来。

拿起名册看了又看,太子殿下想到了什么问:“父皇,宫里的事查的怎么样了?是太后吗?”

“不是。”

“果然不是,既不是太后,那么是谁呢?”

宫里只有两个高贵的女人,一个是太后,一个是皇后,不是太后难道是……

太子殿下摇摇头,将这划过心头的怀疑抹去。

皇后视他如命,怎可能害他。

“啪嗒”一声御书房的窗户被什么东西撞开了。

皇帝和太子同时转过头去,就见一颗小小的脑袋钻进来,而后扑闪着翅膀朝太子飞来,并将嘴里叼着的一片嫩绿柳叶吐在太子殿下头顶。

吐完,那东西便走了。

太子殿下没来得及将头顶柳叶拿下来,只看着那鸟问:“羽奴,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你家主子出事了?”

神鸟鵸鵌头也不回飞走了。

皇帝将太子殿下发冠上的柳叶拿起来,放在指尖捻了捻:“结草衔环?”

太子殿下脸色一黑:“它才没那么好心。”

从皇帝手中抢过柳叶,太子殿下凝视半晌,疲惫的脸上瞬间喜笑颜开,桃花眼中闪烁着温柔如水的光:“折柳,寄相思。她想我了。”

皇帝:“……”

这花痴的东西不是他儿子。

他提醒:“折柳是柳枝,这是柳叶。”

皇帝本意是你别自作多情。

太子殿下却凝眉沉思了片刻,拿过一张纸,站起身来就着御案书写,皇帝看了两眼,眼角抽搐。

“腻腻歪歪成何体统。”

太子殿下嘴角噙着笑意,心情极好地将信纸折叠起来,放入信封中,工工整整的在信封上写了三个字,文笈启。

刚装好,鵸鵌便飞了过来,站在御案上,鸟头傲慢的扬起,身子侧了侧,朝太子殿下抬起一只脚。

太子殿下将信封穿了个洞,绑在鵸鵌脚上。

这一人一鸟十分默契,看得皇帝十分新奇。

鵸鵌看了看脚上绑着的信封,展开翅膀十分满意地拍了拍太子殿下的手。

太子殿下掌心朝上。

鵸鵌的黑豆眼转了转,低头吐出一个东西来。

那是一枚红豆。

吐出红豆之后,鵸鵌扑闪着翅膀,双翅展开足有半米,它丝毫不觉得信封重,稳稳飞走了。

太子殿下看着手心里的红豆哭笑不得:“这是什么意思?”

皇帝见自家学富五车的儿子捧着红豆傻看,便问他:“文家嫡女给你一片柳叶,你给她写那肉麻情书做什么?”

太子殿下桃花眼微弯,目光流转间勾勒出温柔多情的弧度:“她让我写的。”

皇帝纳闷,一本正经的坐起身来,见他们玩的那么花,他不禁摆出求教的姿态来:“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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