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母病(1 / 1)

在宋夏朝的世家谱系中,最为人瞩目的是诸葛家族和欧阳家族。诸葛家族雄踞北方,欧阳家族盘踞南方,所谓北诸葛,南欧阳,说的就是这两大家族。

这两大家族与各世家及皇族贵胄之间,又以姻亲和生意为纽带,关系盘根错节。

欧阳澄溪的二姑母,就是德昭帝的静妃,膝下育一对嫡出的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这两位皇子是双生胎,前后出生仅差几秒。

德昭帝膝下,另外还有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七皇子、八皇子和九皇子。

大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是中宫皇后嫡出,二皇子的生母是林才人,七皇子的母妃是陈嫔,九皇子的生母是淑妃。

至于八皇子,其生母被贬,外家获罪,他已被德昭帝贬为庶人,早已失去了竞争皇位的资格。

“那你又如何打算?”过了一会儿后,商翟看着欧阳澄溪。

欧阳澄溪打开折扇,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最后又成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我嘛,既然来了京城,当然要好好欣赏一下这里的万家灯火,享受一下这里的花红柳绿,比较一下南北的美人儿有何不同!”

说完后,欧阳澄溪又看了一眼商翟和严钰,半似玩笑地说:“我那姑母是靠不住的,我那两个好侄子也靠不住,在这京城里,就靠你俩护着我!”

“你看得明白,圣上春秋鼎盛,乾刚独断,急不得。”商翟说。

欧阳澄溪眼珠子一转,“我开在京城里的铺子,还要烦请严兄、商兄替我看顾一二,莫轻易让人插手。”

“好说,好说,”严钰忙道。

于是,欧阳澄溪端起面前的茶杯,向商翟和严钰示意。二人微微颔首,也端起杯子。三人以茶代酒,彼此心照不宣。

随后,欧阳澄溪不知又想到什么,看着严钰,“听说我大姑母的两个嫡孙,如今住在你们府上?”

“这个你得去问我祖母,”严钰装作不知情。

欧阳澄溪沉默半晌,对严钰拱拱手,“小弟既然来到府上,自然该去拜见一下老夫人,还请严兄引荐。如果老夫人不避嫌,能让我见上两个侄儿一面更好。”

欧阳澄溪的大姑母,就是前宋国公夫人欧阳氏。

当年,江南欧阳家三个嫡女,大小姐嫁给了宋国公府世子,后来成了国公夫人,又因八皇子之祸牵连国公府,欧阳氏也随之殒命;二小姐嫁进东宫做了太子良娣,德昭帝登基,她被封为静嫔,后又因诞下两位皇子有功晋妃位;三小姐则嫁进了诸葛家,如今是诸葛家大房的当家主母,也是诸葛一族的宗妇。

“对那两个孩子,你作何打算?就任凭留在我祖母那里?”严钰又问。

欧阳澄溪想了想,“江南是回不去的,等我先安排一下吧,在这之前,暂时请老夫人代为看顾,澄溪这里自有酬谢。”

祺晖堂东侧的抱厦里,顾锦行依次看了一眼几个丫鬟编的如意结,赞道:“编得很不错,你们已经超过了我。”

这时,秦嬷嬷拿着一本账册走了进来。她把账册双手捧给顾锦行,又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递过去。

“小姐,汪老爷过来了。汪老爷亲自送来了银票,说这些是如意坊分给小姐的半年的红利。汪老爷让把这本账册交给小姐,说是请小姐仔细过目。”

顾锦行接过账册翻了翻,便随手扔到桌上,然后拿起银票数了数,总共有五百两。

“汪家表舅如今在哪里?”顾锦行抬起头问。

“汪老爷先去乐寿堂见了老夫人,从乐寿堂出来后,才在私底下见了老奴,和老奴说了几句话,问候了小姐,给了老奴账册和银票,随后就往栖霞院的方向去了。”秦嬷嬷一字一句地说。

顾锦行点点头,汪祖南必定是去见汪姨娘了。

“栖霞院里最近有什么消息吗?”顾锦行想了想又问。

“忘了给小姐说,前几日三夫人又给三老爷纳了一房妾室,听说新来的妾室把汪姨娘院子里的那株垂丝海棠砸了,还把五小姐养的两条黄金锦鲤给毒死了!”秦嬷嬷回禀道。

“还有这样的事?”顾锦行诧异了,“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秦嬷嬷笑笑,“前两日老奴见小姐太忙,就没敢拿这些琐碎事儿来打扰小姐。”

顾锦行这才恍然想起,她似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见严㚼了。

“也不知道五表姐过得怎样?心情愉快不?秦嬷嬷,待会儿等汪家表舅走了,你把前几日五表哥买给我的桂花糖分出一些给五表姐送过去,告诉五表姐,等过几日我这里忙完了就去找她。”

“哎!”秦嬷嬷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顾锦行刚坐下没多大会儿,就见玉歌匆匆忙忙地奔了进来,“表小姐,夫人让你赶紧过去!”

看见玉歌紧张的神色,顾锦行惊了一下,忙站起来,“玉歌,姨母那里出了什么事?”

玉歌却不答,只是拉着她,“表小姐快随我去,见了夫人就知道了!”

见玉歌如此,顾锦行虽然心里犯嘀咕,却也不便再问,便紧跟着玉歌去了祺晖堂。

顾锦行来到祺晖堂,看见黄二夫人正坐在榻上流泪。顾锦行忙上前行礼请安,小心问道:“姨母,您怎么了?”

黄二夫人拿着手帕擦了擦眼睛,然后看着顾锦行说:“锦儿,姨母有话要同你讲。”

黄二夫人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顾锦行被唬住了,同时,她的心里又隐隐有些不安,“姨母,出了何事?”

黄二夫人满面愁容,叹口气,才慢慢开口道:“你娘在半个多月前身子就不太好,还有咳血,我去看过她,本来想要告诉你,但是你娘担心把病气过给了你,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我同你讲,所以才瞒了下来,没有告诉你。”

听了黄二夫人的话,顾锦行的脑袋里“嗡”的一声,就像断了一根弦。

“那母亲……母亲她如今怎样了?”顾锦行面色苍白,有气无力地问。

黄二夫人说:“这些日子来,我每隔一日就要派嬷嬷去瞧一瞧,也替你娘请了好几个大夫。我还求到你大伯娘面前,借候爷的名请了一位太医过去看,都说……”

“姨母,你快些告诉我,大夫们怎么说?我娘怎样了?”顾锦行一把抓住黄二夫人的胳膊,拼命地的摇晃。

“你娘得的是肺痨,只怕是……”黄二夫人艰难地回答。

顾锦行眼前一花,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的身子晃了几下,玉歌见状,忙上前伸手扶住她,把她扶到一张椅子上坐下,玉琴端上一杯热茶,喂了她几口。

过了好半天,顾锦行才慢慢地回过神来。

肺痨,这病放在现代,那就是肺结核,并非无药可医,只是宋夏朝还远远没有那样的医疗条件。

顾锦行的眼圈红了,“姨母,我要回家,我要回去看看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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