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和赵忻去了酒楼，皇上的人提前在酒水中做了手脚。

赵忻被灌醉后，林阳又按照虢国公的吩咐，带着赵忻出城骑马，并把赵忻带到了出事的那处石坡地。

林阳当时并不知道，在石坡地的附近，早已埋伏着皇上的暗卫。

暗卫朝着赵忻胯下的马射入毒针，马儿受了惊，疼痛难忍，变得异常狂暴。偏巧赵忻醉酒，也没能握稳缰绳，就被摔至马下，然而顺着石坡滚了下去。

暗卫唯恐他不死，又朝着往石坡下面滚的赵忻补射了两枚银针，其中一枚银针正好没入他的心脏，赵忻当场殒命。

“柳意儿，是我害了赵忻！如果我不强拉着他喝酒，如果他喝醉了酒我没有带他去郊外骑马，如果我没有把他带到石坡处……我不该听我爹的话啊！

可是柳意儿，我也不知道啊！我不知道这些都是皇上的主意！我不知道我爹听命于皇上来算计我！我爹怕我不干，把我瞒得死死的！我爹欺骗了我，我这才害了赵忻！”

林阳捶足顿胸，痛哭涕零，懊恼不已。

真相来得猝不及防，在这一刻，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结了。

我面无表情地问林阳，“那后来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事后，我也怀疑，我不相信以赵忻的骑术他会控制不了惊马，况且那个石坡并不高，就算他从马背上摔下来，从石坡上滚下去，最多受伤，也不至于会要他的命。

所以，我趁着停灵，灵堂中半夜无人之时，我潜进去打开了他的棺椁，又仔细检查了他身上的伤口，结果我在他的身上找到了两枚银针，有一根银针正好就在他的心脏上。”

林阳一边说，一边从身上摸出两根细细的银针递给了我。

我接过银针，看着杀害他的凶器，心痛得无以复加。赵忻，银针射进心脏，那一刻，你一定很疼很疼吧！

我无声地流下眼泪。然后，我抹了一把眼泪，抬起头，望着林阳，又问，“那后来呢？”

“于是我就去问我爹。我爹也不敢对我明说，但是从我爹的神情中我知道自己猜对了……

柳意儿，你知道，我爹替皇上掌管着皇家暗卫，后来，我爹说，谁让赵忻管不住嘴，知道了皇上的隐私还要说出去，这样的人哪个帝王能够容得下！”

安襄侯夫人说得没错，果然是我害了赵忻！

第11章养心殿弑君

赵忻死后，皇上到底还是强硬地把我从慈宁宫带进了养心殿，我成了皇上跟前的大宫女。

近身伺候皇上的大宫女，在后宫中，是众人巴结的存在，且若是把皇上伺候好了，或许转眼就能得到泼天富贵。

可是，我却不想巴结皇上。因为他不仅杀了我的外祖父和父亲，他还杀了赵忻。我做不到对他奉承讨好。

我每日只是例行公事在养心殿里当差，因为父亲和外祖父的仇还没有报，赵忻的仇还没有报，我得活下去。

喜鹃依旧留在慈宁宫。虽然她想跟着我，可是她进不了养心殿。我劝服她先留在慈宁宫里，等有机会再到我身边。

我把积攒下来的金叶子、银票，还有值钱的首饰、玉佩，这些几乎都是太后、何嫔和赵忻给我的，我把它们都交给喜鹃替我保管。留在她这里，比我自己带着要安全。

我惟一随身带着的只有那支珠花发簪，就是在我及笄的那日，赵忻送给我的。

每日，我做的事情无非就是替皇上端茶送水、磨墨洗砚。皇上批阅奏折的时候，我因为近身伺候，能得知不少朝堂和宫外的事情。

朝中原有左、右两相。我的父亲是左相，他与右相政见相左，两人一向水火不容。而左相和右相两派势力在朝中互相牵制，维持着平衡。

我父亲死后，左相一党都受到了清算，贬官的被贬官，罢免的被罢免。

右相一派迅速崛起，开始把控着朝堂，一家独大，有时甚至公然和皇上叫嚣，皇上为此头疼不已，屡次被气得吐血。

可我丝毫不同情他。相反，他被右相那伙人气得越狠，我心里越痛快！我巴不得他被气死才好，这样才能解我心头之恨，而不需要我亲自去报仇，脏了我自己的手。

不久后，又陆续爆发了西北旱灾，江南水灾，接着又出现了瘟疫，百姓们怨声载道，许多城镇都乱了。

与此同时，南疆地区外族入侵，边关各州府告急的折子如雪片一样飞来。

皇上先下了一道圣旨，让户部征调三十万石粮食，筹措二十万两白银，分别发至西北和江南地区赈灾。

在他要下第二道圣旨，派人去抵御外族入侵时，却犯难了，因为朝中已无良将可用。

我的外祖父被他杀了，我那几个做将军的舅舅也被卸职流放。在军中，凡是忠诚于我外祖父的将领，都无一例外受到了排挤和打压。

而那些既能够让皇上放下戒心，又可以带兵的人，却都不堪重用。

看见皇上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我在心里骂了声“活该！”

我甚至想，亡国也不错，让这天下换个皇帝！像他这样的昏君哪里配当皇帝！

不知道是不是跟我这张乌鸦嘴有关，第二日，不好的消息就一个接一个地传来。

被送往西北和江南的赈灾粮，竟在半路上被劫匪抢掠，最后被保住的粮食已不足十万石。

被送到灾民手中的银两，竟然不足五万两，因为大部分都被经手的层层官吏贪墨盘剥了。

揭露贪墨赈灾银内幕的是一个名叫谢凌霄的江南知府。

谢凌霄，这个名字我很熟悉，因为他是我父亲的得意门生，曾经高中过探花。

谢凌霄发现赈灾银两被人贪墨后，自知势弱，就在暗中收集证据，然后想了个办法，把奏折连同一众官员贪墨的罪证，全都送到了皇上面前。

遗憾的是，当皇上派出暗卫去寻谢凌霄时，却在谢府中看见了遍地尸首。谢凌霄和他的夫人、他的孩子，以及家中的仆人，全都死于非命。

皇上听闻这个消息，在震怒之余，又吐出一大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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