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认真工作,让周稚京几乎忘记了,陈宗辞是一个于她而言危险的存在。
她迅速收敛了表情,将报表递上去,说:“这里还需要您签个字。时间有点紧迫,善总应该同您说过了。”
善总就是陈靖善。
为了区分各个陈总,除了陈宗辞,其他都取最后一个字。
像周稚京的姑父陈秉钧,他们就称钧总。
陈宗辞不语,只是伸手接过,认真翻看。
周稚京的目光锁定在他的手指上,不敢乱看,手上已经准备好了签字的钢笔。
就等着他一句话。
周稚京的注意力,突然被他手臂内侧可疑的口脂吸引。她在想,要是什么样的动作,才能把口脂蹭在这样一个位置。
林序秋的演奏会在两个小时之前就已经结束。
会是林序秋留下的吗?
她突然想到林序秋给的报酬,真的非常诱人。
即便一个月过去,那股诱惑仍深深埋在她心底,没有消失过。
但她不能自己上。
林序秋不过是要一个陈宗辞跟女人乱搞的证据,又不是非要她上不可。
但这非常冒险。
正当周稚京的脑子浮想联翩的时候,陈宗辞开口,“陪我去吃点东西。”
周稚京正要把钢笔递上去,立刻刹车,她一顿,还要开口,陈宗辞将报表塞回她手里,转身就往外走。
字还没签,她当然要跟着。
这个点,街道上人已经很少,两边店铺也都关门。
唯有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还亮着灯。
人行道上的指示灯,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
周稚京与他隔着两三步的距离,亦步亦趋的跟着。
街灯将他的影子拉长,几乎要到她的脚下。
她刻意的避开。
陈宗辞进了便利店,扫了一圈后,要了一份寿司。
将寿司摆在桌上,对周稚京说:“吃了。”
周稚京站着,“我不饿。”
陈宗辞坐着,这会子才发现小臂内侧的口脂印子,伸出手。
周稚京立刻会意,从包里拿出了纸巾。
他一边慢条斯理的擦一边问:“几点到的?”
“八点。”
“这种跑腿的事情,没人做了?”他将纸巾丢进垃圾桶,抬眼,正视她,说;“还是说,你觉得由你拿这种破烂东西过来,就能让我无条件签字。”
周稚京一愣,喉咙发紧。
“收钱了?”他目光如炬,顺手摘掉了口罩。
“没。”她还没到那个层次,谁给她塞钱啊。
陈宗辞:“吃了。”
他敲了敲桌面,命令道。
周稚京往前一步,两人的距离变近,她拿起筷子,一个一个的吃掉。
凌晨的城市,如沉睡的巨兽,安静的蛰伏。
藏匿着不为人知的危险。
她不该在这个时间,出现在陈宗辞的面前。
这是羊入虎口。
陈宗辞的视线懒懒落在她的唇上,看着她不怎么文雅的吃东西,嘴角沾满了酱汁。
他伸出手,指腹擦过她的嘴角。
周稚京脖子一缩,有很明显的抵触。
陈宗辞已经摘掉口罩,脸上没有表情,面部线条显得格外锋利,处处都藏着危险。
他的野性是外露的,肆意又张狂。
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深情,吸引着女人沉沦。
可他眼睛里的冷静与自持,又提醒着你,跟他玩,是引火自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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