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张二麻子这么想，张姓族人都是这么想的。
他们和张建新一家走得近，也算是从小看着张小顺长大的，平时张小顺就鬼点子多，所以现在张小顺能带着他们赚钱，也只会被当做终于把聪明劲用到了对的地方。
耳边是闹哄哄讨论的声音，张小顺看着王虎，却微微皱起了眉。
“反常，太反常了，换做平日里王虎早就要发难了，今天怎么这么平静？”
被坑了两次，大几万进去，按照王虎的尿性不宰了此人也会到处使绊子，反观王虎最近安静的太不正常了。
“村长，我觉得这件事得从其他方面想一想。”
就在这时，王虎开口了。
他的声音落下，村民们讨论的声音小了下去，纷纷把目光投过去。
“哦？从哪方面想，王虎你有办法？”
吴大海诧异问道。
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自己身上，哪怕知道是在演戏，王虎依旧挺直脊背，觉得昔日荣光又回来了。
王虎站起来，目光扫视一圈，在看向张小顺时诡异一笑。
“咱们村老井打不出水，河被人包了，要想运水得跑更远，到时候浇地时那点水根本不够用，而且咱们一直运水就算了，不能让下一代接着过没水的日子吧？”
“能说点俺们不知道的不，俺们来这晒着是听你废话的吗？”
张二麻子没好气道，村民们都知道的事再啰嗦一遍，能解决水源的问题吗？
村民们暗自点了点头，嘴上没说，动作已经表达态度。
王虎脸一拉，旋即又堆满笑容，继续道：“那咱就说点干货，总体来说问题还是出现在老井，要是老井能打出水，那咱们还用运水吗，可为什么老井突然干了呢？”
“老井为啥干，你在这揣着明白装糊涂啊？”张二麻子丝毫面子不给，怼道：“要不是你的人二狗子把老井水弄走，老井会干吗，都是你们搞的鬼。”
虽然二狗子死了，但罪名还扣在他的头上，而他又是跟着王虎混的，村民们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没少埋怨王虎。
只不过摄于王虎往日淫威，所以不敢发声！
换做以前张二麻子也不敢吭声，他虽然脾气暴躁，也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他也是有底气的人了！
两次被落面子，王虎险些维持不住脸上的微笑。
“码垛，一定是张小顺指使张二麻子不给老子面子，这群狗东西给老子等着，等老子缓过气来，一个都不会放过！”
心里已经怒意席卷，王虎表面却没露出分毫。
为了今天将张小顺钉死在耻辱柱上，他已经和吴大海密谋了好几天，万万不能因为一时冲动毁了计划。
“给你们说个实话，当初二狗子也是想引走老井水，想让新井地下湿润冒出水来，本来想多给村里弄口井，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话落，不给张二麻子开口的机会，王虎继续道：“不过这些都是过去事了，咱今天不说这个，就说老井的事。”
“无缘无故的，咱们村用了几百年的老井突然没水了，这本身就不正常，不知道大家听没听过，要是身边出了大事，那一定是老天爷爷看谁不顺眼降下的惩罚。”
闻言，众人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听到这，张小顺悟了，瞅着王虎不怀好意看过来的眼神，他终于明白王虎要做什么。
“怪不得许青鸾提醒我要过来，怪不得王虎先前火气压下去了，怪不得两次被怼回去他还没生气，原来今天这一局是为了我！”
果然，下一秒王虎大声喊道：“咱们村都是遵纪守法的好老百姓，在村里几百年了就这样过来的，所以从没出过啥大事，更别提老井出问题了，但最近有人很反常，老天爷爷看不下去了。”
小河村就那么大，谁家里有点事第二天都能传遍整个村。
谁反常，这个答案不用王虎说，村民们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人是谁。
众人目光聚集过来，张建新当场慌了，解释道：“我家小顺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他多老实大家伙也都是看得见的，让他去做个坏事他都没那个胆。”
“都看什么看，小顺穿开裆裤时就是个不惹事的娃，比你们家里崽老实多了，说他惹怒了老天爷爷俺第一个不认。”
“俺也不认！”
“还有俺……”
张二麻子为张小顺发声，引起张姓族人维护，然而也仅限于此，除了他们外其他人都抱着怀疑的目光。
这时，王虎出声道：“说张小顺老实，我也信，咱村里年轻人就张小顺老实，估计大家都没意见。”
“但是！”
话锋一转，王虎敛去笑容，淡漠道：“他张小顺不听劝去山里，还去过好几次，从那以后就能赚钱了，这难道不反常吗？”
村民们点头称是，村里没人敢踏足的大山，张小顺敢去，也是在那之后他就像是开窍一般，又是搞药材卖，又是搞蔬菜卖，赚的是他们一家子五六年的收入。
“还有，二狗子想给村里再挖口井的事谁也没告诉，连我都没告诉，他每次都晚上悄悄挖，辛辛苦苦挖了好几个月，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偏偏他张小顺知道了？”
“再说说那些蔬菜，大家都是老庄稼人了，种个菜都会，可十里八村也没听谁说能种出那么好吃的蔬菜，为啥你张小顺就能，还让人吃了上瘾？”
所有答案王虎都没有说，却给足了村民们想象的空间。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张小顺带领着张姓族人是赚了，可其他村民却只有空头支票，还不知道能不能赚到钱。
现在王虎一煽动，他们的情绪立刻被调动起来。
“糙，王虎你瞎哔哔什么，这点破事就是老天爷爷看不过去了？那你王虎也上山挖人参，咋不说是老天爷爷惩罚你呢？”
张二麻子暴脾气上来，无意中扎了王虎的心，又在他伤口上撒了把盐。
人参地一事，是王虎心中的痛，不单丢了面子还欠了一屁股债，现在张二麻子再次说出来无异于是把他的脸拉过去又抽了一顿。
“我是去山里了，可我根本没深入，但他张小顺不知道去山里干了啥，这点他自己说得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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