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当时忍下来不发作,但心里种下了怀疑的一根刺,日夜隐隐作痛,之后肯定会找机会除掉你。”
“你不是惜命吗?你敢冒这么大的风险?”
陈邪有些意外的看着我,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你小丫头年纪轻轻,对人心倒是很了解。”
“不过,我也可以把你的舌头割下来,让你没办法说出我的秘密。”
我道:“我不能说,我还能写,只要我有口气在,我肯定会拉你下水。”
“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
陈邪看着我,抽出一把铮亮的短刀,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发笑:“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我感觉脖子有些凉飕飕的,但脸上却极力保持平静。
“刀在你手里,你要杀我早就动手了。”
“而且,我若是死了,我保证你也走不出这家旅馆。”
陈邪盯着我看了好几秒,最后泄气的把短刀收起来,坐在旁边的另一个沙发上。
“算了,你小丫头挺有意思的,要是杀了你,哥哥我以后就少了一份乐子。”
说着,又抬头问我:“哥哥饿了,你这有吃的没?”
我指了指柜子上面的两盒泡面:“没热水,你自己烧。”
陈邪还真不客气,接水烧水,动作麻溜。
我看他确实没有要难为我的意思,暗暗松了口气。
不过心里还是有几分好奇,问:“你是打算叛出神机道了吗?”
“还是说,你良心发现,有了异心?”
陈邪此刻显得有些颓废沮丧,浑身湿哒哒的也没衣服换,愁苦着一张脸白我一眼:“你看我像是有良心的样子吗?”
额……
这个还真没有!
我于是更好奇:“那你为什么跟你们门主对着干?”
陈邪扯了一片干毛巾随意的擦了擦头发,满脸心累的表情:“你以为我愿意啊!”
“还不是被我的顶头上司给坑了!”
“大老板想要的东西,顶头上司不想给,于是就让我提前过来全部销毁。”
“我这夹在中间的打工人左右为难。”
“本来以为偷偷的把事办完,不留痕迹就行了,没想到还跟大老板派来的人差点撞个正着。”
“得亏我机敏,才躲过了一劫。”
“不然被撞见了,我就算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楚。”
听着陈邪满是怨气的抱怨,我算是明白过来了。
原来是神机道的内部起了内讧。
同为被顶头上司坑过的人,我对陈邪的遭遇深感同情。
“那你的顶头上司要跟老板作对,难道是要反了吗?”
陈邪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上司的心思,谁敢猜?”
“反正两人明争暗斗的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这么说来,神机道的内部早就有了分歧!
我眼睛一亮,继续跟陈邪打探:“那你这次跑到马尾村这么一个废弃多年的小村子,专门放一把火,到底要烧的是什么东西?”
陈邪见水烧开了,站起来去泡方便面,随口道:“一堆烂木材而已,也不知道大老板要那些玩意儿到底想干什么。”
“大概也是听说了什么永生的传言吧。”
原来神机道的门主也追求永生吗?
可那不过是传言罢了。
阿山创造出来的镜界只是慰藉心中寂寞的泡影,根本不存在可以让人永生的方法。
我忙又问:“那你不信这些传言吗?”
作为神机道的一员,陈邪对这些妖门邪法应该也很感兴趣的吧?
怎么会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就放火烧了?
陈邪把两桶泡面都泡了,然后倒在一碗,不顾汤水滚烫,吸溜吸溜的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不耐烦的回答:“要是真有什么永生之法,马尾村能团灭吗?”
“就算有,也不是我一个打工人应该知道的机密。”
“知道太多死得越早,我年轻,还没活够呢。”
听陈邪一番话,我倒是有些意外。
没想到他这人还挺通透的。
既能认清自己的身份,又能摆正自己的位置。
然而在现实中,往往很多人都做不到这一点。
我不禁暗暗感叹,要不是立场不一样,我还挺想跟他做朋友的。
陈邪跟饿死鬼投胎一样,风卷残云的干完了两桶泡面。
一边擦嘴一边对我道:“小丫头,跟我打听了这么多,你是不是也该跟哥哥说说,你们去马尾村干什么?”
“该不会,也是对什么永生之法感兴趣吧?”
“怎么可能?”我干巴巴的笑了笑,脑子里飞快的运转。
刚才光顾着跟陈邪周旋,却忘了自己也去过马尾村。
我肯定不能让陈邪知道我们去马尾村的目的,可这么短的时间,我要编个像样的理由,好像也没那么容易。
只能临时胡诌:“我奶奶辈有个远房亲戚,原来是马尾村的,后来暴发山洪遇难了。”
“这段时间她老人家老念叨,想起旧人旧事,心里挂念,就让我过来看看,顺便祭拜一下。”
陈邪一听,显然是不信:“你蒙谁呢?你奶奶还有这么远的远房亲戚?”
我咬死不承认,笃定道:“要不然,怎么说是远房亲戚呢?”
“说实话,我都没怎么见过,根本不想来的。”
“可老人家这点念想,我这个做孙女的总要成全。”
我说得半真半假,反正马尾村的人都死绝了,他也没地去验证。
况且,他偷偷跑到马尾村坏了大老板的好事,本来就不敢声张,我赌他不敢继续深究。
陈邪看了我一眼,原本正要说什么,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他面色一凝,赶紧亮出短刀,示意我别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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