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瞅他两眼,感觉他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不安的问:“老师傅,您怎么了?”
“不就是没看见大红鱼吗?又不是没机会。”
“反正这条鱼就在河里游着,这次没看到,咱们下次肯定能看到。”
老张头摆摆手道:“我没事,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件事。”
他说着,心情似乎很不错的样子,对我道:“小丫头,这还得多谢你啊,是你打开了我这么多年的心结。”
“我?”我有点疑惑,不解的问,“我做什么了?”
“难道就因为我看见了那条大红鱼?”
“可您不是没看见吗?”
老张头摇摇头,解释道:“那道水波,我很熟悉,这些年前前后后大概看见了十几次。”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水里其他生物留下的,还特意观察过几次,可每次只看得见水波,看不见水里游的东西。”
“多亏了你,我才知道,原来那就是大红鱼游过的波纹。”
“我不是没有看到过它,我只是,看不见而已。”
我心说,您也不瞎呀,怎么就看不见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张头见我一脸纳闷,笑笑解释道:“我爷爷说,那条大红鱼并不是什么人都能看见的,可能是我的缘法还不够吧。”
“不过,知道它是真实存在,并且一直在我守着的这片水域,我就心满意足了。”
“以后,只要再看见这片水波,我就知道,是它在这游过。”
“就算是看见了。”
老张头这么一说,我脑瓜子转了一下,好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忙问老张头:“老师傅,您之前说,您在这白条河守了几十年的河堤,从来没看见过脏东西是吗?”
老张头好像有些疑惑我为什么问这种问题,但还是点点头回答:“是啊。”
“怎么?你不信?”
“不不不!我信,我当然信!”
这种事,他没必要骗我。
要是他真的在这三两天撞见鬼,我估计心理素质再好,也不可能面不改色的在这附近巡夜了。
我刚才在这白河桥附近观察了一下,虽然没有外面传闻的那么夸张,但这里确实阴气很重,时不时的有冤魂野鬼路过也不足为奇。
而老张头在这守了这么多年,不可能一次都没看见过。
除非,他根本看不见。
鬼魂常有,但并不是人人都能看见,只有自带阴气或者时运低的人才容易撞见不干净的东西。
而有些天生阳火旺,满身正气的人,就算是鬼魂从他面前飘过,他也看不见。
老张头估计就是这种人。
那条大红鱼虽然不算是阴邪之物,但因为常年生活河里,阴气极重,所以老张头才看不见它。
其实老张头如果真的想看那大红鱼一眼也不难,只要午夜时分站在河边的柳树树荫下,再用柳汁涂在上眼皮,就能短暂的开阴眼。
不过,这样一来,会有损老张头身上的阳火,对他百害而无一利。
看着老张头站在河边,一脸的释然,我笑了笑没说破。
天造万物,自有缘法。
得见是缘,不得见,也是缘。
况且,我觉得老张头秉持着这份初心,和河里的大红鱼遥遥相望,互不干扰,也挺好的。
我跟老张头又闲聊了几句,不知不觉天边已露白。
我实在是困了,就到桥对面的小县城找了家旅馆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鼻子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刺挠我的鼻孔。
“啊——啊嘁!”
我猛不丁的打了个大喷嚏,整个人一下子也清醒了。
揉了揉鼻子睁开眼,有几缕散光从窗帘的缝隙照进来,看光景应该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
眼前一张绝美而阴沉的脸近在咫尺,灿金的冷眸正幽幽的凝着我。
呀!
是苏清渊!
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看他单手撑着额头,就侧躺在我旁边,细白好看的手指上还缠着我一截发丝,心里顿时明白过来。
原来刚才挠我鼻子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我刚才那一喷嚏的唾沫星子全都淬他脸上了。
大佬有点洁癖我是知道的。
难怪一睁眼就看他脸色特别特别的难看。
“对,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眼看大佬眉头青筋暴起,已经在怒火燃起的边缘,我求生欲爆棚,赶紧找餐巾纸给他擦。
可这私家旅馆的老板也太抠门了,房间里连盒餐巾纸都没有。
我找来找去也没找到合适的,就身上这件衣服还算干净。
于是一咬牙,揪起衣服的下摆艰难的拉起来,苦哈哈道:“要不你把脸低下来一点,我给你擦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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