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送宴准备得很热闹，

连文工团的人都来助兴了。

宴厅里有脸熟的，也有面生的，

顾远乔牵着她的手一路进来，一声声的‘嫂子’就没停下来过。

“这么大阵仗吗？”宋乔一礼貌微笑着一一颔首回应，嘴角不易察觉地低声问道。

顾远乔牵着她的手紧了紧，算是给她回应。

“嫂子，这是我媳妇儿周燕，”宋轮牵了一位同样身穿绿军装短发的姑娘站了过来。

“嫂子好，之前只听过您的名字，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好漂亮啊，”周燕笑得亲切又随和道。

宋乔一轻笑，“谢谢，你也好漂亮啊。”

“燕子，你跟嫂子好好聊聊，我们去首长那边了啊，”宋轮说完拉着顾远乔就挤进人堆里了。

欢送宴吃到一半，文工团的文艺兵们便上台表演助兴了，

整个氛围全程载歌载舞，美酒美食，好不热闹。

晚宴结束后，

该离开的已经离开了，顾远乔作为欢送主人翁自然是不能提前离开的。

“以后要改口喊你顾师长了，”

顾远乔浅笑，“只要你们愿意，我就永远都是你们团长。”

“这次回去，下次再见就不知道是何时了，”宋轮不舍地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胳膊。

顾远乔也在他胳膊上拍了几下，“好好守着边境，有机会我再回来看你们。”

“我们会的，”

“你跟嫂子能复合，我真心替你感到高兴，”宋轮小声道。

顾远乔唇角浅笑了下，“回头到京市请你跟燕子吃饭。”

“我可等着的啊，这顿饭要是没了，我跟你没完，”宋轮听得出他说的是什么饭。

顾远乔笑笑，“必须有！”

在宋乔一的牵引下，杨苗苗跟周燕也成了朋友，这下她更不担心顾远乔离开后，施施那帮人又继续欺负杨苗苗的事了。

“你跟蒋涛的事，我多少听说了些哦，”宋乔一开玩笑地抬了抬眼皮低声道。

杨苗苗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脸，“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装吧你就，”

“反正我跟燕子就等着吃你们的喜糖啦。”

说完，周燕跟她两人对视轻笑了下。

几人有说说笑笑好了一会儿后，杨苗苗不舍地上前拥抱了她一把，

“我会去京市看你的，”

“我等你，”

又打了声招呼后，满是不舍地跟蒋涛先走了，

剩下的几人同路，都没让司机开车送回去，缓慢地散着步慢慢往回走。

“嫂子要是早点过来多好啊，”宋轮跟他并肩走在两人身后不远处，抬眼看着前面两位女同志的背影感叹道。

顾远乔眼神复杂，嘴角扯笑了下，这一切不都是他咎由自取吗？

“嫂子，有些话我想跟你说，”周燕就是刻意将宋乔一带走远了些的，毕竟他们之间的事情，她多少从宋轮那儿知道不少，也知道这两年来顾远乔的不容易。

从她刻意挽着自己加快步伐那一刻起，宋乔一就明白她的用意，唇角浅笑道：“想说什么就说，没有关系。”

周燕无奈浅叹口气，“团长这两年过得很苦，”

“我听我们家老宋说，最开始来到滇城那会儿，他每天跟团长都要亲自上山巡逻，团长每天都会坐在山顶上发好半天的呆，”

“你猜他每次都做在山顶干什么？”

宋乔一摇了摇头，“不知道，”

周燕唇角笑了笑，摇了摇头，“看你的照片。”

“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就在团长的军装外套口袋里，永远都装着一张你的照片，”

宋乔一眼眸一缩，下意识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料到他也在看着自己，四目相对那刻，他唇角向她浅笑了下。

收回目光，心头泛酸的不行，拳心微微握紧继续听着周燕说。

“这件事情还是老宋发现的，有一次他们外出任务，跟境外那帮人打了起来，团长胳膊上被划了一刀，当时流了好多血，等送到医院时，因为流血过多，团长就昏了过去，等他醒来后，第一句话问的不是他怎么了，而是追着老宋去把那件换下来的军装找回来，只因为衣服口袋里面有你的照片，”

“我当时站在病房外看着那一幕，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照片找回来时，团长当时脸上失而复得的表情，他真的很爱你，”

“嫂子，虽然我不清楚你跟团长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团长对你在乎，你在他心目中的份量一定是任何人都没法比量的，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再给他一次机会，你们真的很般配。”

宋乔一听着这番话心中五味杂陈，一口莫名的气堵在心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从他那本日记本中，她怎么会不知道他爱自己，但她就是不想这么轻易地原谅他，

他轻飘飘地一句离婚吧，就否认了他们之间炙热深情的过去。

家里的东西宋轮他们没着急上来拿，等明天他们走后，再来拿也不迟。

“燕子跟你聊什么了？”顾远乔好奇道，

宋乔一再次恢复成那副不理不睬的态度，“女人之间聊的，你也想知道了？”

“我只想知道你说了什么，”顾远乔又往他身上凑了过来。

宋乔一略显嫌弃地撇撇嘴，“你离我我远点，一身酒气。”

“没办法，我也不想喝啊，”顾远乔欲哭无泪，但今天那种场合，他不得不喝。

“顾远乔，你后悔吗？”

宋乔一与他对视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第一次问他这个问题。

顾远乔的睫毛肉眼可见地颤了颤，抱着她腰间的双手也暗自收紧，

后悔啊，他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这个问题对你来说这么难回答？”

“后悔，后悔得想死了算了，”顾远乔将头埋在她身前嗓音沙哑得不行。

宋乔一眼眸闭了闭，深吸一口气，冷笑两声，

“只可惜世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

“乔一，对不起...，”

顾远乔知道如今自己说什么都晚了，更清楚地知道自己伤她太深，想要弥补，她或许也不在乎了。

“最后一次，”

宋乔一说完，双手捧起他的脸，主动俯身问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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