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这边肃清。”
唐军忙起了建城筑堡，
不仅是丰宁县城，沿着潮河、汤河、黑河几条主要的河谷，同时在修许多城堡，
“不必去追击北山奚山主力，也不用去寻找他们，”
武怀玉看着丰宁城工地，各家分包承建，建的很快，甚至如卢氏都已经在丰宁城外附近开始圈量田地，安排牛马、奴隶，在庄头管事们的带领下，正在开始春耕垦荒了。
三年后，他们会来收取骸骨，火焚之后掩埋地下。
狭窄的山谷里，血流成河，一些地方甚至积成了血池，粘稠的血浆那么触目惊心，
“威武军没了，
“收拾好这里，我们先后撤，”
这些尸首分离的战死将士，甚至都无法准确分辩身份，也没条件都带回去，只能就地火化，
威武军和镇远军失去了主将、失去了军旗，也失去了精锐的士兵，虽然在檀州还有些留守的，
可武怀玉在给独孤彦云取下马头拔下木牌后，却无情的下令，取消威武、镇远两军藩号。
独孤彦云死的不冤，甚至活该，但他是唐军大将，是安东副都护，是檀州刺史，是右武侯大将军，是历阳郡公，是天子亲家翁，是玄武门九将，
这样的人物，来幽州还没一个月时间，说没就没了，还搭上五千唐军陪葬，
河边，甚至有诸多商家形成的一个丰宁边市，各种物资商货，这里交易挺火。
虽说武怀玉现在已经在各处都遍布侦骑，甚至还在修不少兵站堡垒和烽火台，苏烈也是稳重之人，不可能再犯独孤彦云的错，可他还是再次提醒。
一天后。
“请让末将率兵扫荡北山奚胡。”
而且征讨奚部，我们拿什么理由？他们可是已经内附我大唐，还是大唐新设的饶乐都督府，人家可度者还是赐国姓的都督。”
可要是我们现在要把奚五部一起干掉，可度者和五部都会拼命，他们还会跟北山奚联合起来，甚至这样做也有可能逼的契丹离心离德，甚至跟奚部联合对抗我大唐，有可能逼的他们再次倒向颉利，
还有豺狼野兽也在心情享受。
他们的丧礼，反而会比较隆重喜庆，在焚骨埋灰的时候，往往还会举行庆祝活动。
苏烈走前，忍不住问武怀玉，“独孤彦云全军覆没，长安天子知道后，会不会降罪大都督？”
可现在武怀玉并不想跟他们玩这种游戏，他要派兵先把几大河谷占据，屯兵筑城，然后分割各区域，再逐一扫荡，
甚至很远便看到了山谷上盘旋的无数乌鸦。
独孤彦云终于倒下了，一名奚酋冲上来，一刀砍下了他的首级，捡起首级高高举起，冲着四周大喊。
武怀玉率部赶到，远远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苏烈高威他们从白河流域过来了，李突地稽、武浮榆也率靺鞨兵从东面赶来汇合。
大石沟内，早成人间炼狱，
狭窄的山谷中，唐军被围住后，无处可逃，虽奋勇拼杀，但失去阵型，没有重新集结的空间，还被数倍的奚胡居高临下的攻击。
割下首级，剥下铠甲，捡走长矛横刀弓箭盾牌，连战场上的箭头他们都没放过，
一将无能，害死三军。
毫无尊敬，没留半点体面。
战甲也早已经残破。
武怀玉很愤怒。
唐军正在修建城堡，修的是永久性的城池堡垒。
可惜，他们没能成功。
当侦骑回报谷中惨状，所有人都沉默了。
必须得让北山奚胡付出代价，虽然武怀玉极力克制自己，但唐军的这股情绪得抒发，
哀兵必胜。
敢负隅顽抗，直接统统屠灭，如果开战后再投降，十个里抽五个出来杀掉，要是战败后投降，也一样人都屠光。
“请大都督放心，”
虽说就算把北山奚胡全屠光，这次北征，也是失败的，彻底的失败，但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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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派出侦骑，寻找那些北山奚的位置。”
这几天，唐军上下都在憋着火。
没有墓碑，也没有陪葬，一具具的北山奚胡的尸体，用马皮、牛皮等包裹着，架到了一棵棵树干上，三年后，他们会再来收敛。
这个事情传回长安，还不知道要引起多大的震动，
他武怀玉肯定也是难逃其咎。
所有将士们沉默而又愤怒。
一些檀州军将，本来想要拼死为独孤彦云杀出一条血路，把威武军、镇远军的军旗，还有这位副都护一起送走。
武怀玉带着沉重的心情步入山谷，
山谷有如地狱十八层，
血腥弥漫，
尸横遍野，
最要命的是，北山奚胡里居然还有一支突厥精锐。
“杀···胡···”
必须打完，还得打好。
死马和伤马，也都被就地屠宰分割，马皮和马肉取下，剩下马骨和内脏遗弃一地，鲜血引来乌鸦成群结队的盘旋天空，
北山奚胡们唱着歌哼着曲，满身鲜血的满载而归，他们把自己战死的族人，按照部落传统，给他们擦拭干净后，用马皮裹起来，然后放到树上。
乌鸦在享受盛宴的狂欢，
“那也没办法。”武怀玉道。
无数北山奚胡一起欢呼呐喊，他们赢了。
苏烈咬牙提议。
不能以怒兴兵，否则更容易中计。
打仗真的是容不得半点疏忽，再好的计划部署，可遇到独孤彦云这种将领，神仙也难救啊。
北山奚胡们欢呼啸叫，不论男女老少，都提着刀在山谷中割首。
这仗本来就是计划这样打的，可惜独孤彦云非要冒进，结果把自己送了，还搭了五千多士兵。
苏烈请战。
北山奚胡们很淡然的看待死亡。
已经落的如此下场，
“再去滦河通报程副都护和卫长史，告诉这边的情况，让他们多加提防，颉利已经不仅是暗里插手，他还派了部份突厥精锐过来了，”
明明这次征讨北山奚，那是开疆拓土，甚至还能大获红利的一战，结果搞成了这个样子，真他娘的想把独孤彦云拉出来挫骨扬灰。
许多将领咬牙切齿要请战。
先前大家达成的协议，是北山奚胡若是愿意迁走，那大唐是允许并不会追击的，留下的入唐籍，北迁的仍归奚族统，但现在发生了大石沟之战，这条必须做废，他们就是逃到天涯海角，都得给斩尽杀绝。
“虽远必诛！”苏烈握紧拳头。
武怀玉点头，“虽远必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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