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韩于君刚吃过早餐，就听见门铃声大作。
他来到监控器前，看见屏幕里秦嫣和她身后的一帮小伙子，不由得眉头一拧。
很快，韩于君敛去眸底的不悦，换上温和的笑容，伸手打开大门。
“秦总，你怎么有空过来？”
说着，韩于君扫了一眼秦嫣身后的人，“还带着这么多朋友，够热闹啊！”
秦嫣懒得跟他寒暄，直接开门见山，“这一个多月来，我一直在查鸢姐的下落，根据调查到的线索，又去了一趟西南边的城市，但一无所获。”
韩于君讶异，“这样的吗？白鸢小姐竟是下了如此大的决心不见你。”
秦嫣蹙眉，“我们在江里捞到了鸢姐的行李，警方怀疑她投江自尽。”
韩于君正要装出错愕的表情，就听见秦嫣悠悠地补充一句：“可我不信。”
韩于君一愣，脑子转得飞快，“秦总，你跟我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怀疑白鸢小姐现在还在我家里吧？”
“嗯。”秦嫣点头，“今天就得罪韩总了。”
说完，秦嫣抬起手，身后的手下便迅速地鱼贯而入，韩于君拦都拦不住。
韩于君难免有些生气，“秦总，你知不知道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知道。”秦嫣耸了下肩膀，若无其事道：“韩总现在就可以报警，等警察到的时候，我们应该已经搜得差不多了，到时候我自然会当着警察的面向韩总道歉。”
“但是……”秦嫣往前迈近一步，冷冷地迎上韩于君的目光，“要是让我找出什么东西来，我可能就要韩总给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韩于君看着秦嫣好一会，随即轻笑出声，“听秦总说的，我都有点感兴趣了，真不知道我这别墅里能搜出什么东西来。”
他侧过身，伸手做出邀请的姿势，“来者是客，秦总进来喝两杯茶吧。”
秦嫣倒也没跟他客气，迈开步伐走进别墅。
韩于君跟在她身后，眼神讳莫如深。
随后，两人在茶房里喝茶，桌上还燃着香薰。
秦嫣嗅了嗅，“上等的沉香木，韩总挺享受生活。”
韩于君微讶，“这都能闻出来？秦总嗅觉很灵敏啊。”
“以前跟着……”
话说一半，秦嫣拧了拧眉，不太愿意在韩于君跟前提起潘老。
韩于君看出她的心思，当即笑了笑，“看来是潘老带着你闻草药培养起来的本事。不过，这也算是有天赋了，以前潘老让我闻，我都闻不出来。”
“不感兴趣的东西，逼着你去学，你也无心向学。”
秦嫣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后，端起茶杯喝了起来，明摆着拒绝跟韩于君聊潘老。
要不是想要找线索，她才不愿意坐在这里跟韩于君喝茶。
多看韩于君一眼，她都觉得不自在。
韩于君倒是一点没介意，自顾自地提起：“据说秦总手里有一款安神香，安神助眠效果极佳，不知道能不能让我见识一下？”
闻言，秦嫣扫了他一眼，心下了然，“是秦芒要的吧？”
“……”
韩于君一噎，这女人怎么一猜一个准！
见韩于君没说话，秦嫣勾了勾红唇，“韩总还一直跟秦芒保持联系，你们这关系果然不简单。”
韩于君淡淡道，“我跟秦芒就是合作关系，秦总别多想了。”
“是吗？你都帮秦芒求药了，如此上心，还只是简单的合作关系？”
秦嫣放下茶杯，怡怡然地往后靠，“安神香是我以前特意调配给秦芒使用的，算一算，距离我上次给他安神香到现在也有一年的时间了，他应该早就用完。”
秦嫣轻轻地“啧”了一声，“看来他是不愿意亲自找我要，生怕我用此威胁他，才会让你来找我吧？”
“或者说，是他逼着你研发出一种与安神香效果类似的药物，但你迟迟做不出来，实在是没办法了，你才想从我这里拿走安神香回去研究？”
秦嫣做出两种猜测，观察韩于君的神色，发现自己应该是猜对了。
这时，阿路推开门，略显为难地开口，“嫣姐，什么也没找到。”
秦嫣不着痕迹地拧了下眉，难道鸢姐失踪真的跟韩于君没有关系？
韩于君朗声道，“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了，白鸢小姐真的走了，你们非要折腾一回，我也配合你们了，现在总该相信我了吧？”
“你少得意，我们就只是在别墅里没找到人，不代表你能洗清嫌疑，鸢姐就是离开你家才消失得无影无踪的，肯定跟你脱不了干系！”
阿路找不到线索，心里正不爽，“我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趁着我现在好说话，你最好老实交代，别逼我打你！”
“阿路。”
秦嫣喊了一声，随即站起身，“没找到就算了。”
“嫣姐，我不相信这家伙……”
阿路话说一半，接收到秦嫣的眼神示意，当即噤了声。
秦嫣看向韩于君，“你不是想要安神香的配方？明天来秦氏找我。”
说完，秦嫣走向阿路，“走吧。”
阿路不甘心，气愤地瞪了韩于君一眼后，才跟上秦嫣的步伐，“嫣姐，我们就这么走了，是不是……”
“你们已经把人家家里翻了个遍，要是再用暴力威胁，韩于君报警抓你们，一抓一个准。”
秦嫣停在客厅中央，转头看向阿路，“我不想在这种时候还失去你。”
阿路愣了愣。
他向来头脑简单，哪里想得了这么多？
秦嫣在这种关头还能为他考虑，阿路感动得现在就想为秦嫣扑汤蹈火。
“嫣姐，我不怕，要是能逼韩于君说出下落，我去蹲牢也值得了！”
听完，秦嫣很是无奈，抬手拍了下阿路的脑袋，“真是跟你说不通。”
不经意间，秦嫣的视线扫过角落里的保姆间，莫名有种异样感觉，“那个房间你们搜过了？”
阿路顺着秦嫣的视线看去，“搜过了，里面没住人，除了一张床和一个衣柜，什么东西都没有。”
秦嫣点点头，缓缓敛了视线，低声交代一句：“留几个兄弟在附近看着，韩于君这人心思缜密，明面没有留下蛛丝马迹，但只要我们盯得紧，日子久了，总能看出一些端倪。”
阿路颔首，“好。”
……
茶房里，韩于君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秦嫣一行人穿过庭院离开别墅。
那双映着光的眼睛，浮现出一抹轻蔑的笑意。
呵，到底是个小姑娘，跟他斗还嫩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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