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李家来客都是京中世家之人,就算早年不知曾淑兰是个什么样的人,后来曾淑兰在韩国公府当了近二十年的家,世家人情往来,她皆有出面交际,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多半也都对其了解几分。
这会儿众人看到曾淑兰那眼泪是说来便来,见到太子一副像是见到亲外孙的模样,提起庄献皇后像是死了亲闺女似的,众人是无语至极。
这老太婆,不去唱戏可惜了。
萧恒微微偏头看曾淑兰,半会,问:“你是谁?”
曾淑兰擦眼泪的动作一顿。
严思宁都快被曾淑兰给气笑了。
这贱婢,怎这么会演戏呢?
她连忙揭穿:“殿下,此人就是您外祖父的妾室曾氏,是那罪臣李敬的生母,当年李敬投靠郭太后,为虎作伥,就是此人教唆的。”
她虽不知当年李敬当年投靠郭太后是不是曾淑兰教唆,但李敬在时很是孝顺曾淑兰,她便是给曾淑兰扣个教唆之罪,曾淑兰也百口莫辩。
曾淑兰顿时急得满脸涨红:“二夫人!你怎么能如此污蔑我?我一个后宅妇人,半点不通朝政之事,怎能决定这么大的事情?”
严思宁凉凉道:“你一个妾室,却能将庶子推上国公爷的位置,把持着一个偌大的国公府近二十年,我家正经嫡出的老爷都被你拿捏得死死的,可见本事不小,怎会是一个普通的后宅妇人。”
曾淑兰气得浑身发抖:“你血口喷人!”
严思宁:“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中有数,整个李家谁不知你老姨奶奶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你……”曾淑兰抖着手指着严思宁,像是随时会被气晕。
旁人大气都不敢喘,纷纷觉得李家大房今儿恐怕要大祸临头了。
李元卓、李元春及谢惠香皆是一脸急色。
他们虽都不喜曾淑兰,可李家大房再受不住多个罪人、多项罪名了。
就连藏在人群后方的秦彤玉都将头埋得低低的。
她虽知道萧恒是个坏人,可谁让人家会投胎,身份地位在那摆着,她也不敢正面跟萧恒发生冲突。
毕竟在这皇权时代,储君可是能随意杀人的。
萧恒却缓缓翻了个白眼,旋即他看向沈清,才又抿唇笑了下。
沈清冲他回了个笑,萧恒瞬间一口白牙都露出了出来。速赢小说
残影敏锐发觉小主子不爽了,但下一瞬又见小主子冲着人家沈小姑娘痴笑,不由抽了下唇角。
他缓缓翻了个白眼,冲曾淑兰和严思宁呵斥:“放肆!太子爷跟前,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两人一个激灵,顿时缩着脖子,安静了下来。
李元卓深呼一口气,小心翼翼问:“太子殿下,戏楼大堂里备了冰鉴和解暑的茶点,还请殿下到大堂里小坐?”
“好。”萧恒点头。
李元卓松了口气,连忙将人迎进去。
萧恒被请到主桌前坐下,旁人也不敢坐,只侍立一旁。
李元卓亲自给萧恒奉上解暑的茶点。
萧恒扫了众人一眼,说:“李二公子,沈伯,沈姑娘留下,其余人散了去。”
众人闻言也不敢多留,行礼过后便退了下去,一个比一个溜得快,尤其是曾淑兰,她担心这会儿若不走,太子真信了严思宁的话整治她就惨了。
秦彤玉虽想看热闹,也不想跟李元卓分开,但她这会儿也不敢当出头鸟,只好憋屈走了。
只有严思宁拉着李元祐站在那儿不动。
萧恒蹙眉看向她。
严思宁忙躬身说:“太子殿下,妾身有一冤屈,还请您为妾身做主。”
李元卓不由闭了闭眼,暗暗握了握拳头。
萧恒淡声问:“何事?”
严思宁喊道:“红玲,来见过太子。”
季红玲顶着张高肿的脸从屏风后出来,上前跪地行礼。
因为她的嘴巴还是麻着的,她也不敢说话冲撞太子。
萧恒扫了季红玲一眼,又挑眉看向严思宁。
严思宁抬手指向沈清:“这位沈家的姑娘,大庭广众之下,不仅次数顶撞我,还打了我身边最得力的管事娘子!”
萧恒眨了眨眼,又看向沈清。
只见女孩儿抬手理了理光洁白皙额头边的几缕黑软发丝,视线瞥向了一旁。
残影、齐二看看季红玲猪头般的脸,再看看似有些心虚的沈清,不由抽了下唇角。
李元卓深呼一口气,上前一步,作揖行礼:“太子殿下,今日之事与沈姑娘无关,只因这刁奴先对沈姑娘出言不逊,我身为李家主人,自然不能看着李家的下人怠慢宾客,这才令人掌了她嘴巴。”
萧恒又看向李元卓,黑眸沉了沉。
李元卓抬眼,见萧恒面上似有隐怒,脸色不由发白。
完了。
李家长房将太子给得罪死了,想翻身怕是绝无可能了。
残影、齐二不由看了眼严思宁,目露同情之色。
完了。
得罪谁不好,这严太夫人不长眼地得罪了沈小姑娘,真是生怕好日子过太久了。
严思宁蹙眉瞪了李元卓一眼,正想开口,沈进抢先一步上前。
“太子爷,此事另有隐情。”
萧恒看沈进的目光又温和了些:“沈伯请说。”
沈进斟酌着用词:“这位季娘子,确实是家妹问李家大房借了人打的,可却事出有因,只因她不仅仗势欺人,还攀扯上了庄献皇后,企图用庄献皇后的威势压人,家妹担忧庄献皇后名声有损,这才不得不出手教训。”
他并没有说谎,因为说谎更容易给小妹引来麻烦,今日不仅他和李家人在场,还有不少宾客在,只是隐瞒了部分实情。
他没有将严思宁扯出来,是因严思宁身份不一般,即便再嚣张跋扈,皇上看在已逝国舅的面上,都会容忍两分,若他将矛头对向严思宁,皇上不一定会高兴。
但一个奴才皇上应还不至于放在眼里。
李元卓有些诧异看着沈进。
他没想到沈进竟主动揽了责任,沈进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便如此有担当,他心中不由为之前的犹豫而感到惭愧。
严思宁则蹙着眉,她心中有些担忧沈进会将沈清的话原本地说出来,毕竟沈清这死丫头的嘴皮子还挺厉害的,句句话都具有煽动性,旁人听了还当真会觉得她罪大恶极。
直到听沈进一直没有提及她,这才松了口气。
旋即讥讽一笑,这沈家兄妹还是怕她的,压根就不敢告她的状。
萧恒闻言黑眸又沉了沉了。
严思宁去看萧恒脸色,见其满脸寒霜的样子,不由说道:“太子殿下不要听他瞎说,季娘子并没有败坏庄献皇后名声的意思,只是这小丫头屡屡对我不敬,季娘子见其太过嚣张,这才提了一嘴我是庄献皇后弟妇,这小丫头便小题大做,非让人当场掌季娘子的嘴,就连我都拦不住她,这分明是将我的颜面,将庄献皇后的面上按在地上踩,简直是欺人太甚、目无法纪!太子殿下可一定要为妾身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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