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鱼最后决定偷偷留谢珩在屋中过夜的本意是想让谢珩免了路上耽搁的时间,能够多睡一会儿。
结果最后耽搁的时间反而更多,谢珩最后估摸着睡了没一个时辰就起了床。
谢珩起床时傅青鱼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想说什么但实在又累又困难以张嘴,只艰难的动了动手指。
幸亏谢珩先前有朝服放在傅青鱼这边,他从衣柜中取了朝服换上,用屋中的冷水冷茶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再回头傅青鱼已经睡沉了。
谢珩走回床边俯身在傅秦鱼的眉心落下一吻,替她整理好敞开了些的里衣衣襟,遮挡住露出来的暧昧痕迹,“我放衙后再过来找你。”
傅青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见了,咕哝着嗯了一声。
谢珩眼里划过笑意,又在傅青鱼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这才起身出门。
秋菊不知何时候在的门外,低头无声的将手中准备好的食盒送上。
“堂姨知晓我今夜宿在这里?”谢珩接过食盒询问。
“是。”秋菊低声回话,“昨夜三公子与姑娘回来时被夫人瞧见了,食盒便是夫人吩咐我准备的。”
“替我向堂姨问安。”
“是。”秋菊屈膝一礼应下。
谢珩提着食盒大步离开,守门的小厮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规规矩矩开门。
昨夜小厮其实就在一旁守着门的,不然门也不会大晚上还开着,只是见到傅青鱼拉着谢珩悄默默进门后,小厮就懂事的避开了。
晨夕已经候在门外,见谢珩跨过门槛出来便小跑着上前接过食盒,“大人,这是傅姐姐做的吃食吗?”
“不是。”谢珩撩起袍摆踩着脚凳上了马车。
晨夕原本已经打算掀开食盒的手立刻就停了下来,兴致缺缺的将食盒提着放到马车的一旁,不是傅姐姐做的吃的,就没有新意了呢。
谢珩坐上马车便闭目养神,晨夕懂事的赶着马车缓缓往前,尽量让马车走的平缓不晃动。
傅青鱼一觉醒来已经巳时六刻了,院子里有些不大的响动。
傅青鱼穿好衣服打开屋门,被铺成而下的阳光晃的眯眼,抬手挡住了眼睛。
秋菊一个眼神,阿囡端着早就准备好的洗漱用具上前,“阿鱼姐姐,你醒啦,先洗漱吧。”
傅青鱼放下手,“将盆放在廊檐下就可。”
阿囡照做,又弄了牙粉放到柳枝上递上前。
“我不用柳枝刷牙。”傅青鱼回头打开勘察箱,从里面翻出她自己做的牙刷走回去蘸了牙粉刷牙。
阿囡看着新奇,“阿鱼姐姐,这是什么呀?看着比柳枝好用呢。”
“这是牙刷,回头有时间我多做一些给你们用。”傅青鱼刷牙洗脸,洗漱好后整个人终于彻底的精神了,“阿娘呢?”
“大夫人来了,夫人正与大夫人选做夏裳的布料呢。”秦瑾鹞那边都是秋菊在伺候,闻言秋菊便走上前回话,而且特意区分了谢夫人和秦瑾鹞的称呼。
“我去看看。”傅青鱼放下手中的帕子去秦瑾鹞的房间。
谢夫人来了,带了翠微和荷香,这边自然也就用不上秋菊伺候了,秋菊得了空便能教导阿囡和阿囡的娘如何做事。
“阿娘,夫人。”傅青鱼进屋喊人。
“姑娘。”翠微和荷香见到傅青鱼进来都笑着福身行礼。
秦瑾鹞和谢夫人就坐在榻上挑选着布料,谢夫人先冲傅秦鱼招手,“阿鱼,你快过来看看。我跟阿鹞为你选了这三块布料做夏裳,你看喜不喜欢。”
“夫人,你跟阿娘选就行,不必替我做了。”傅青鱼上前,“先头夫人便送了春衫和夏裳给我,霍大夫人也春衫夏裳各替我做了四身,已经穿不过来了。”
“女子哪有嫌弃自己衣裳首饰多的,你瞧瞧喜不喜欢便成。”谢夫人拉过傅青鱼。
荷香捧了查上前放到小几案上,笑着退去一旁。
秦瑾鹞笑道:“堂姐,你别管她,她以前便是野惯了的,对于女孩家喜爱的衣裳首饰和胭脂水粉都不大在意,反倒是对臂护十分讲究。”
“阿鹞这般一说倒是提醒我了。”谢夫人恍然大悟,“阿鱼以前是去过交战地的吧?”
傅青鱼和秦瑾鹞都点头。
谢夫人开始琢磨,“那确实应当花些心思给阿鱼好好打几副臂护。我们家也就二郎用臂护,回头我问问他中都之中谁家做臂护做的好。”
“夫人,不用的,我现在也用不上臂护。”
“用不用得上无所谓呀,喜欢我们就做一些,看着玩心情也好呀。”谢夫人真诚的提问,“阿鱼,你喜欢在臂护上镶金还是嵌玉呀?或者宝石玛瑙。”
“夫人,真的不用。”傅青鱼连忙阻止。
“那便都做两副好了,我们家也不缺那点银子。”谢夫人回头吩咐,“翠微,你记着些。我如今记性不好,怕到时忘了。”
“是。”翠微笑着应下。
傅青鱼感动又无奈,“夫人,臂护讲究的是轻便实用耐磨,真的不用镶金嵌玉。”
“这样呀,那什么样的材料既轻便又耐磨呢?算了,我回去问问二郎吧。”谢夫人对女子喜欢的衣裳首饰胭脂水粉这些在行,但对于臂护确实是完全不了解,索性也不再此事上纠结,“阿鱼,你看看这三块布料的花色你可喜欢。”
傅青鱼算是明白了,这三身夏裳是非做不可的了,而且夫人和阿娘选的开心,她也没必要为三身衣裳扫了她们的兴致。
傅青鱼笑笑,伸手摸布料,“这三块布料都好看。这是什么布料,抓在手中竟有一种丝丝滑滑冰冰凉凉的感觉。”
“这是冰丝云锦,是养在雪山之上的冰蚕所吐的丝织就而成的布料,夏天用它做衣裳便是多穿几件也是凉爽的。”谢夫人招手,荷香上前捧走为傅青鱼选定的三块布料。
谢夫人接着说,“你平日里当差,若是夏日里顶着毒日头查案必是要被晒着的,到时我再用冰丝云锦替你做两顶挡日头的帽子,那样便不怕被晒黑了。”
“堂姐,使不得的。”秦瑾鹞连忙出声推拒。
她知道这冰丝云锦一匹便得上万金,而且并非是有钱就能买到之物,十分珍贵。
“阿鹞是心疼这冰丝云锦吗?”谢夫人笑笑,“放心,不打紧的,都是自家铺子里的,也不必花银子向别人买。”
秦瑾鹞有点惊讶,谢夫人拿过一块布起身在秦瑾鹞身上比了比,“当初我爹被秦家除名之后便带着我娘去了雪山豢养冰蚕,一开始自是不好的,不过等蚕宝多生几代之后自然而然的便适应了雪山之上的气候。”
“其他人当初都觉得我爹的想法是痴人说梦,直到冰丝云锦问世,才无人敢笑话我爹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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